谢青溪一乐,知道他还有意识,不太想他真的醉着在车上睡着,干脆就继续和他说话:“难不难受?”
应屿嗯了声,但却摇了摇头。
谢青溪也不管他是真难受还是不难受,只说想说的话:“让你别喝那麽多酒,非要喝,是不是喜欢喝酒?”
说着捏捏他耳朵,觉得这不足以表达自己的不悦,干脆捏着他耳朵一旋,用力拧了一下。
应屿疼得眼睛立刻就睁开了,抗议的啧了声。
谢青溪见状忙有些安抚似的揉揉他耳朵。
应屿哼了声,这才懒洋洋的应道:“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麽?”谢青溪顺口就问。
应屿半天没吭声,安安静静,一动不动,谢青溪以为他要麽睡着了,要麽觉得这问题太无聊不想回答,便拍拍他的後脑勺。
刚要把手收回来,就听到他突然说了一个字:“你。”
“……什麽?”谢青溪一愣,似乎有些疑惑。
应屿便重复了一遍,还将整句话都说完:“喜欢你。”
谢青溪闻言,疑惑直接就变成了错愕,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他。
喜欢啊,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陌生到此刻听见,她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半晌才说了句:“怎麽突然……开这种玩笑……”
应屿刚要说什麽,就听她紧接着问道:“真的假的?”
他顿时失笑,说他开玩笑的是她,问是真是假的还是她,真是什麽话都让她说完了。
她的手还放在他的头上,应屿动了动,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
擡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心拉到自己脸上盖着,发出一声深呼吸的声音,像是嗅了嗅她手心的味道,又吻了一下。
接着把她的手心贴在自己面颊上,又蹭了蹭。
一连串的动作熟稔极了,透出来的那种亲昵让谢青溪瞬间心里一软。
但又莫名心里一涩。
她刚想问什麽,就见他睁开了眼,那双明亮的眸子即便是在昏暗的车厢光线里,依旧熠熠生辉。
一点喝醉的样子都没有,声音也是一如往常的平稳温和:“当然是真的。”
“都说钱在哪儿,爱就在哪儿。”他笑了起来,有些开玩笑的问她,“太太,我一年给你花多少钱?”
谢青溪是有些想笑的,但咬着嘴唇忍住了,半晌反驳了一句:“九牛一毛。”
对比他的资産来说的,挣十块给我花九块那是爱,挣一百块给我花十快,那算什麽?
应屿听懂她的画外音,忍不住失笑,他太太是真的很喜欢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大概容易患得患失的人都是这样。
于是他没有继续解释,只说:“那你就看着,我能不能做到一直给你花九牛一毛。”
总不能我挣多少你就花多少吧?你也不嫌累。
谢青溪也听懂了他的意思,抿着嘴唇笑起来,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真的吗?”
不是问花钱,而是问前面那句。
应屿看着她,和她四目相对,语气笃定的嗯了声。
“那是什麽时候发现喜欢我的?”谢青溪忍不住好奇。
“不知道。”应屿实话实说,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只知道有时候……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
所以会希望她时刻陪着自己,会一回家就问太太在哪里。
“出差的时候会觉得哪里都不如家里,最好早点回来。”
家里和星级酒店有什麽不同?最大的差别就是没有她。
“会觉得……你不在家了,我怎麽办啊……”
他说到这里,唉的叹了口气。
谢青溪就想起来他当初因为她要出门工作而破防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声,伸手摸摸他的领带结。
今天的领带是她打的,很庄重的温莎结。
应屿擡手,摩挲着她的脸,声音柔和:“这种感受从来没有在其他任何人身上体会过,所以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患得患失的感觉,不是只有你才会有。”
也许婚姻的起始,是父母的安排和意愿,是一个“合适”的开端,但她却在这七年里,逐渐成为他生命里不可替代的存在。
谢青溪眨眨有些湿润的双眼,嗯了声。
然後突然低头抱住他,瓮声瓮气的应和:“那我也喜欢你。”
应屿失笑,想说什麽,又忍不住叹气:“……你是要把我闷过气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