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溪抿着嘴唇笑笑,小声问应乔升:“姨丈你抄了多久啊?”
“一整晚啊,干嘛?”应乔升眉头一挑,问她,“想问清楚以後罚阿屿抄啊?”
“怎麽可能,我怎麽会做这种事。”谢青溪立刻否认,见庄女士擡头看过来,她立刻解释,“应屿没有前女友嘛。”
说完她还松口气,心里有些庆幸,至少她和应屿之间不会发生同样的事。
吃完饭回去,路上二老还为了这事纠缠,主要是应乔升单方面要庄女士以後不得再提此事,直到出了电梯,各回各房时也没人搭理谢青溪。
她扭头看着两个大人拉拉扯扯的走远,抿着嘴笑起来,觉得这件事真有意思。
晚上跟应屿通电话时还把这事当笑话跟他讲,应屿听完嗯了声,道:“跟你报备一下,我明天要回陵城参加学校的百年校庆。”
谢青溪一愣,方才的笑意戛然而止:“……你们高中?阿煜和老段也去?”
说着她就想起来了,他们之前提起过这事,宋煜当时还开玩笑,说应屿回去的话说不定还会见到当年追过他的女生,心里的警铃立刻就响了起来。
应屿嗯了声:“薛暮云也去。”
他们几个,就只有谢青溪的教育背景是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他每天陪着段昭徽横穿马路到对面初中部给薛暮云送课间餐的时候,谢青溪还在担心今天的宿舍内务搞没搞好,会不会被扣分——那是一间管理相当严格的寄宿制中学。
他其实想过,谢青溪心里的不安全感就像一个巨大的空洞一样,对自己拥有的人事物有时候会表现出强烈的不确定,会反复试探,可能也跟她从小就上寄宿制学校有关。
初中到大学,她的天地就是小社会一样的集体生活,会不会有人欺负她,她会不会觉得孤独,会不会想家,她不说,他们就不知道。
“那……你们会见到很多同学吧?”谢青溪试探着问道。
应屿嗯了声,笑着温声道:“还要一起去看老师,团支书张罗了聚餐,说让带家属,我说我家属还在外地工作,我替她吃。”
他想到谢青溪刚说的他爸的事,忙接着道:“不过我要上台发言,估计要和很多人说话,你可不能因为我跟哪个女的说了话,就也罚我抄书。”
“学点好的吧你!”他最後这句话几乎是咬着後牙槽说的,很有点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谢青溪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一下,然後小声问他:“那我到时候看看你定位,可以的吧?”
上次说过以後,应屿的手机上就安装了地位系统,但谢青溪还没打开过呢。
应屿嗯了声:“可以,不过……”
他顿了顿,谢青溪立刻问:“不过什麽?”
“要是没发现我有问题,我是要收精神损失费的。”应屿笑吟吟的逗她,“你可要想好了。”
哦,只是这个啊,谢青溪松了口气,爽快的答应了,“可以,我有钱。”
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自信,引得应屿一阵忍俊不禁,要不说存款就是底气呢,听听他太太这语气。
“你让爸妈答应你什麽了?”他笑完了才想起来问。
谢青溪有些得意的应道:“他们答应在这边多玩几天,等你回来了再回去。”
应屿哦了声,“可是我後天就回去了。”
谢青溪一噎:“……那不算!”
“怎麽不算,我後天就是要回去啊。”应屿现在觉得逗老婆变脸这件事越来越好玩了,因此有些乐此不疲。
谢青溪呢,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每次都觉得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但每次都会让他得逞。
说到底就是因为在意。
陵城一中的百年校庆办得很盛大,邀请了一衆杰出校友返校参观,应屿和宋煜还有段昭徽夫妻俩无疑是其中颇为耀眼的一组。
一路上不断有不认识的人同他们打招呼,段昭徽还开玩笑:“我们可算是沾了应董的光了,不然谁还记得我们啊。”
“探骊的老板怎麽这麽不自信。”应屿慢悠悠的揶揄他,“我听说你又要开分店了,在哪儿?”
“巧了麽这不是,就在容城。”段昭徽搭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话音刚落,後背就被人戳了戳,薛暮云在他後面诶诶两声:“那边,三点钟方向,黑色大衣那个美女,是不是以前给屿哥送过情书那个?”
这话跟什麽开关似的,话音刚落,几个人就都往她说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应屿没认出来,还怀疑薛暮云:“你不会是为了看我老婆骂我,所以准备无中生有捏造一个人物出来编造故事吧?”
薛暮云:“???”
“你直接说我想造谣行了呗。”她无语得直翻白眼,“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心真脏。”
宋煜哎呀一声,“没错,就是她,叫什麽名字我不太记得了,但是我记得她嘴角这儿有颗痣。”
说着转头看着应屿,手指在自己上唇的右边唇角点了点。
应屿眉头一挑,丝毫不在意,继续往礼堂里走去。
可才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叫他们:“应屿,宋煜,你们也来了啊?”
回头一看,刚才他们讨论过的人正笑着向他们走来。
应屿此刻脑子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要是跟我老婆说我不认识对方,她能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