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带你跑一趟感受一下。”宋煜接过王导给的车钥匙,挂在食指上晃了两下。
看他带着周滨往车那边走,王导又客气的问应屿:“应先生也要玩玩吗?”
谢青溪闻言立刻看向应屿。
她记得很多年前,大概是应屿刚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她周末回去吃饭,还听小姨同姨丈说:“你给他打电话,一定要跟他说开车别开这麽快,这几天看到新闻说哪里的几个富二代大半夜飙车,把路边的绿化带和路灯柱子都撞飞了,看得我心咚咚跳,阿屿跟阿屿还有昭徽他们仨,可别也这样。”
说完又嘱咐她,在外面看到看到那些开着跑车四处乱蹿的纨绔,记得躲远点,省得被连累了。
等到寒假过年,她见到应屿时,还好奇的打量过他好几回,心里嘀咕,我哥也开着跑车到处跑,他算不算纨绔,我要不要躲着走?
後来随着时间推移,应屿日渐稳重,几乎只是寒假到暑假这麽短的时间,再见面她就觉得他变了好多。
变成什麽样了呢?她还没回忆起来,眼前就忽然有东西开始晃动,定睛一看,是车钥匙,保时捷的车标十分醒目。
谢青溪回过神来,听到他说:“走吧,带你去兜风。”
她下意识的嗯了声,再点点头,转身跟上他的脚步。
应屿用馀光往後一瞥,发现她落後了自己快两步的距离,于是手随意的往後一伸。
修长的指节微屈着出现在视野里,谢青溪微愣了两秒,便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搭过去,刚碰到他的指尖,就被他捉住,紧接着□□燥和温暖包裹了整个手背。
谢青溪心里忍不住一软,往前快步走了两步跟上他,肩并肩走动时看到地上两道影子黏在一起,心里的感觉突然就不一样了。
她想起在家的很多个夜晚,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早就吃完饭,他去处理公务,她忙一些琐碎,各忙各的,但好像理应如此。
很偶尔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在花园里走走,带着东南西北中任意一个。
家里的灯光总是明亮,比今夜山道上的灯光亮得多了,他们总是静静地走着,偶尔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那些她曾经觉得无聊透顶丶死水无澜的日子,在逃离了之後再想起,却觉得多了几分静谧和安宁,甚至是让人怀念和向往的安逸。
人总是去美化没有走过的那条路,或者怀念从前。
红色的保时捷918敞篷跑车在夜色里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离开,应屿和谢青溪则是上了那辆银灰色的911,系安全带的时候,他看了眼谢青溪,问道:“困了?”
“……没有啊。”谢青溪微微一愣,反问他,“怎麽突然这麽问?”
“看你有点发呆。”应屿回答道,伸手帮她将安全带扣上,“是在想什麽?”
谢青溪刚想说什麽,但歪头看了他一眼,还是实话实说:“想起些以前的事。”
“什麽事?”应屿问道,啓动了车子。
引擎的轰鸣声随即呜呜响起,险些盖过了谢青溪的声音。
但应屿还是听到了她说的话:“好像你读大学的时候,也喜欢玩车,有一次周末回家吃饭,还听小姨跟爸说,要给你打电话,让你们开车别太快……”
车子在蜿蜒的山间公路上疾驰,但速度并不快,谢青溪可以清楚的看到车窗外掠过的每一株树木,树冠在夜色和路灯光的辉映里自由的伸展着。
果然是兜风赏景吗,谢青溪的精神放松下来,按下一半的车窗,让夜风灌进车厢。
“我当时还很好奇,我哥飙车是什麽样子的?小姨让我远离会飙车的纨绔子弟,那我该不该远着我哥?”
她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起来,应屿侧头,刚好和她微弯的眉眼对个正着。
妻子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代,他问道:“现在想知道吗?”
谢青溪眨眨眼:“回去看照片?”
“不用这麽麻烦。”他笑笑,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坐稳就好。”
谢青溪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车速就陡然加快,应屿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鸣叫,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行至转弯处,车速没有任何减慢的迹象,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从山边一跃而下。
谢青溪终于理解为什麽周滨不敢了。
然而下一秒,应屿手里的方向盘轻轻一打,车身几乎是贴着地面漂移过了弯道,继续向山下一路飞驰。
风从窗外疯狂灌进来,吹动了谢青溪的头发,也吹得她的肾上腺素水涨船高。
她扭头看向驾车的男人,英挺的脸孔在明明灭灭的光线里被笼罩上了神秘的面纱,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似乎也沉浸在速度带来自由快感里。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游刃有馀,在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绝对主宰,将一切牢牢掌握在手中,无人能及。
绚丽的尾光终究是一点点湮灭,他们也从自由的云端回归人间,在靠近山脚的地方,和原本B组的同事汇合。
下车以後,应屿问她:“感觉怎麽样?”
“刺激。”谢青溪点点头,脸上隐约可见兴奋。
话音刚落就听见哕哕的呕吐声,是和她截然相反的周滨发出来的,应屿忍俊不禁的啧了声。
宋煜拍拍小夥子的背,有些无奈的道:“看吧,我就说,我的风格不适合你,要不你去跟我屿哥学学?他的风格平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