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扶着王一博上了楼。
一路上,王一博嘴里含混地叫着肖战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叫得人心疼
兄妹俩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默不作声地听着,一阵一阵地心酸,这世界上可能没人比他们兄妹更能知道王一博有多爱肖战了。
卧室内,顾禹脱掉王一博的鞋子将人裹进被子里,又拿毛巾帮他擦脸,这些事儿他这些年没少干,多少也伺候习惯了。
“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解决事情,你这麽厉害,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
顾禹还得当年王一博刚上任星辰娱乐总裁,上任仪式上,一群董事会的元老倚老卖老,各种为难灌酒,年仅二十一岁的少年却丝毫没忌惮。
沉着丶冷静丶淡定。
那时的顾禹就知道,王一博是天生的王者。
只可惜,王者有软肋,肋骨断了也会疼。
将人安顿好下楼後,顾禹关好房门,
顾晴将卷发往耳後掖了掖,悄咪咪地问顾禹:“老哥,有一件事我其实一直都不太明白。”
顾禹给自己倒了杯水,扬眉:“说。”
顾晴撑着下巴趴在中岛台上,轻声问:“哥,你说为什麽一博哥哥那麽爱肖战,却总是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他自己爱他不好吗?他爱他,他爱他,两个人相亲相爱地过一辈子,不是挺好的吗?”
说着,小姑娘轻声叹了口气:“谈恋爱为什麽要谈得这麽拧巴呢,我真的不能理解。”
“这你就不懂了,”顾禹一副过来人模样,仰头灌了口水,眼神有同情也有无奈,“一个人如果曾经在感情里被伤透了心,就会变得胆怯丶懦弱,他会担心自己一旦变成主动方,将来的某一天就会再次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而倔强是他最後的尊严。”
男人的指尖叩了叩桌沿,发出几声闷响:“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当初被一声不吭抛下四年,你还会原谅那个人吗?”
顾晴愣了几秒,果断地摇了摇头。
顾禹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是吧,重新接纳肖战已经是王一博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肖战但凡有点心,就该知道王一博有多爱他。”
作为王一博的发小,顾禹是偏心的,他无法感同身受肖战的感觉,他只知道这四年里王一博过得有多痛苦。
而那些痛苦,是他亲眼见证的。
顾禹想,肖战这个人,就像古代祸国殃民的妖孽,长了一张妖孽的脸,却配着一颗冰冷的心。
而王一博就是那明知道会亡国也要将人留在身边的昏君。
顾晴似懂非懂,思考了半天,给出自己的理解:“一博哥哥是不是很没有安全感啊,他害怕自己会再次被抛弃,害怕自己会重蹈四年前的覆辙,所以才故意装作若即若离的样子,其实他爱的比谁都深。我说得对吗?”
顾禹摸了摸妹妹的头,感觉这傻妞好像长大了些,“我妹也不是很傻嘛。”
顾晴笑着推开他,一脸的嫌弃,“我本来就不傻!”
翌日清晨。
王一博是被疼醒的,他昨夜在年会上被灌了些酒,後来又在顾禹的别墅里开了两瓶红酒,宿醉後的头疼在此刻显现出来。
顾禹叩了三下门推门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他,“给,喝点蜂蜜水。”
“昨晚,有没有人打电话找过我?”王一博接过玻璃杯,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好似被砂纸磨过。
此时的他头发蓬乱,眼睑下带着乌青,憔悴得和昨晚精心打扮过的那个贵公子判若两人,眼神里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虽没挑明,顾禹也知道王一博口中的“有人”这个人指的是谁。
只可惜,没有。
昨晚顾禹也是在这个房间睡的,他担心王一博睡到半夜起来难受,所以当了半宿的免费保姆。
其间王一博吐了两次,喝了一次水。
而男人的手机就那样放在床头,安静了一夜,连条短信都没有,更别提电话了。
“大半夜谁给你打电话啊,人家不睡觉啊,也就是我愿意搭理你。”顾禹选了个不伤人的说辞。
仰头将蜂蜜水一饮而尽,王一博起身看向窗外,喉咙被水浸润後稍稍缓和一些,眼神却肉眼可见地落寞下来。
他喃喃道:“为什麽我做了那麽多,他还是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