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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勾魂摄魄的妖（第3页）

砰！砰！砰！

男人全神贯注地瞄着把心，耳朵上的降噪耳机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射击的後坐力让他的身体微微向後，但身姿依旧笔直挺拔，越挫越勇。

空气中再次传来射击的声音，而後是机械女音在播报。

“十环！”

“十环！”

“十环！”

眼里没有半分喜悦，王一博放下了手中的贝雷手。枪。

四年里，胸臆中有郁闷的情绪无法纾解时，他时常来这里打几发，仿佛只要每次命中把心，就可以把那些虚浮的东西掌控在自己手中。

可真的掌控得了吗？他连自己都无法掌控，又如何掌控他人。

一旁的顾禹几发脱靶後，悻悻地脱掉耳机和护目镜，从口袋里掏出烟，想到这里禁烟，抽出一半又塞了回去。

他抱怨道：“不玩了不玩了，你到底是让我来陪你聊天的，还是来跟我秀枪法的。”

“自己菜就别怪别人了。”王一博将降噪耳机放到一旁，声音里带着习惯性的薄冷疏离，听不出喜怒。

“谁能和您老人家比啊，做什麽都天赋异禀，以前学习强，後来做生意强，总之您是样样都强。”

顾禹笑着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说吧，又有什麽吩咐，是不是你的小兔子又不乖了，找我诉苦来了。”

顾禹一大清早被叫起来，从东郊跑到西郊，连昨晚从酒吧里面带回去的小美人都不顾了，内心感慨，中国好兄弟非他莫属。

没理会顾禹的调侃，王一博淡淡垂下眼眸，摘掉护目镜放到一旁：“我觉得肖战当年有什麽事情瞒着我，他出国或许另有原因。”

顾禹不解地扬了扬眉，不认同道：“他能有什麽事情瞒着你啊？他是艺术生，当年的高考政策对艺术生并不友好，他母亲是公司高管，不差钱，带他出国留学无可厚非，我看是你想太多了。”

“再说了，以你的能力，有什麽是你查不到的，他瞒得住吗？”

像是想到了什麽，王一博唇角漾起一抹苦涩：“还记得两年前我出过一次国吗？”

“当然记得，那次同学聚会你都没参加嘛。”两年前的圣诞节，顾禹举办了一次同学会，也在MISS酒吧，当时二十几个要好的高中同学全都出席了，独独缺了王一博，所以顾禹印象深刻。

然而就在顾禹打电话过去询问王一博为什麽放自己鸽子时，王一博的飞机刚落地。

当时顾禹问他去了哪里，王一博在电话里讳莫如深，什麽都没有说。

“知道我去了哪里吗？”王一博淡声问。

顾禹疑惑地蹙了蹙眉，几秒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是……去看那谁了吧？”

王一博不置可否，唇瓣勾起一个不大的弧度，冷冷的，几分不易窥见的苦涩在里面：“我去了一趟曼彻斯特。”

“我的天呐，你真去了啊。”顾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我去了他所在的大学，”王一博苦笑一声，“然後，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男人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他面前。”

顾禹瞳孔一震，这还是他第一次听王一博说起。

那一年的圣诞节，曼彻斯特的街道上被白雪覆盖，路边随处可见的彩灯，王一博站在街头，路灯下，头发被雪染成了白色。

八个小时前，他登上了来曼彻斯特的飞机，护照是一早就办好的，两年来他无数次想，也无数次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因母亲那句。

“一个人如果心里没有你，就算你跨越千山万水寻回的也只不过是一颗没有你的心。”

不远处，肖战身穿一件白色羽绒服，高领毛衣遮住了半张脸，像是在等什麽人，王一博就站在暗处静静看着那个身影，心跳如擂鼓。

今朝可以共淋雪，此生却无法共白头，这是他当时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十几米外，他看着白雪一点点淋湿肖战的头发，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冲过去用一把伞遮住肖战。

再轻斥一声：“傻兔子，为什麽不好好照顾自己，感冒了怎麽办？”

而这一切都不过是王一博的臆想。

事实上，当他看到肖战收下法国男人奉上的那束花时，直接转身走进了茫茫大雪之中。（有隐情）

那是他第一次去曼彻斯特，也是最後一次。

有些念头，断了也罢。

“所以，你就什麽都没查，就那麽回国了？对吗？”

顾禹忽然有点心疼自己的好友，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无论在哪里都是衆星捧月，喜欢他的人无数，却还要受这样的委屈。

“嗯。”眼底的苦涩好像快要流出来，王一博管顾禹要了根烟没抽拿在手上，训练场禁烟，俩人一起走出了训练场。

啪的一声，火光跳跃，蹦出红色火焰，王一博将烟点燃深吸一口，烟圈飘散在风里：“你懂那种感觉吗？喜欢一个人，不敢靠得太近，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担心自己无法掌握分寸让他反感，又担心离得太远，会看不清他的样子。

想要了解他的全部，又担心一层一层抽丝剥茧看到的真相会让自己更痛。

顾禹也点了根烟，像陪受难的兄弟一样陪着他，“所以，这就是你说想和他当床伴的原因是吗？你怕感情会束缚他，时间久了会让他觉得反感。”

秋风簌簌，王一博擡头，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看着枯黄的树叶，他淡淡道：“也许吧。”

少顷又嗤笑了声：“或许我该给他更多一点自由，毕竟，他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