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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勾魂摄魄的妖（第2页）

“我哪有乱动，是唐长老自己不冷静。”小兔子使坏不承认，“是不是因为太喜欢我了？所以克制不住呀？”

水汽一点点在两人之间晕开，好似腾起朦胧的雾，他们隔着雾气看着彼此，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少顷肖战才呵呵笑了声，讪讪收回了脚，偏过头压下眼底的失落：“我瞎说的，你别在意。”

说完将一条毛巾搭在脸上，我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王一博默默地看了一眼像鹌鹑一样把自己藏在水流里的人，终究什麽都没说。

沐浴过後，两个人难得和平休战，平静地躺在床上，民宿的吊灯很个性，被羽毛包裹，光晕暖黄柔和，空气中氤氲着酸奶的清甜和某种不可言说的味道。

安静下来，那对母子又窜出脑海，肖战将头埋在王一博的肩窝，轻声问：“星辰娱乐名下真的有那个癌症基金会吗？”

并非担心王一博说谎，只是再次确认一下心才会更加踏实。

王一博没想到肖战会再次提起，这也让他把遗忘在脑後的问题又想了起来。

“嗯，”他温声道，“是我爷爷创办的，到我父亲那一辈对公益稍稍淡了些，我两年前上任星辰娱乐总裁的时候又重新将这个基金会交给了专员去打理，目前帮助过很多癌症患者，其中星辰负责一部分，也有来自明星慈善晚会的捐款。”

“也就是说那对母子真的可以得到帮助，对吗？”

“嗯，如果他们情况属实，我会让助理为他们安排好医院，并且实时关注。”

“挺好的。”青年的声音里都是欣慰，眼眸亮晶晶的，“看来那个得了白血病的小宝贝有救了。”

王一博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认同地嗯了一声。

气氛难得温馨了几分，肖战心里暖暖的，可下一秒温馨的气氛就被王一博的一句话打破了。

“有件事，我很好奇。”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句，其实王一博已经在内心斟酌了片刻。

肖战眼睫轻颤，像是预料到了什麽：“什麽？什麽事？”

尾音有点颤，但是因为克制着所以不算明显。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麽今天看到那对母子你会那麽激动？”王一博哑声问，敷在肖战肩头的手指稍稍握紧。

话音才落，就感觉怀里的身体明显僵硬了几分。

动作轻柔地掰过肖战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能告诉我吗？我真的很好奇。”

床头的复古壁灯发出昏暗的光，肖战眼眸闪烁，肩膀有些僵硬，他嗫嚅着，喉咙干涸得好像严重缺水。

他垂下眼睫，抿了抿唇：“他的父亲是个赌徒，你忘了吗？我父亲也是，虽然他年纪尚小，可能体会不到自己父亲是一个赌徒是怎样一种感受，但我还是很同情他。”

捏起肖战的下巴，看着那双黑亮的眼睛，王一博忽地扯唇笑了声，音调懒懒地：“是吗？只是因为这个吗？没有其他的了？”

肖战认真地看着他，眼里有光闪烁：“不然呢？还能有什麽？”

指腹摩挲着青年密长的眼睫，一点点向下流连，捏住那白皙的下巴：“可是为什麽，我总觉得你的眼睛里藏着好多秘密？肖战，是我想得太多，还是你藏得太深。”

僵硬的肩膀陡然一颤，肖战疲惫地垂下眼眸，偏头将下巴从某人的手中解放出来，一句揶揄的话脱口而出：“什麽时候床伴之间也需要交心了？”

王一博的眼神倏然一暗，连呼吸也重了几分，心脏也像被凭空出现的一只手狠狠攥了一下。

“也是。”男人眉眼间的温柔被冷峻替代，“床伴之间，只需要做。爱就够了，抱歉，是我越矩了。”

气氛一时有些冷凝，肖战唇角一僵，默默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房间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两个人之间明明只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却好像隔着一道银河一样遥远。

夜深，城市开始沉睡，肖战也陷入了深眠，王一博支颐侧卧，视线描绘怀里之人的轮廓，眼神越来越深。

遥远的记忆总喜欢钻进脑海里作乱，不分时间和场合。

犹记得四年前，老师在课堂上宣布肖战出国的消息时，他整个人都蒙了，大脑好像被抽干了里面所有的东西，一片空白。

他发疯一样回家拿了护照，发誓要追到国外质问那个人，为什麽好端端地要出国，为什麽连告别的话都不对他说，到最後却只是颓然地蹲在了机场候机大厅的地板上。

母亲温柔的声音犹在耳廓。

“儿子，若一个人心里没有你，即便你跨越千山万水去寻找他，得到的也只是一颗没有你的心而已。”

“这个世界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最难懂的就是感情，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年轻时遇到的大多都是过客，而想要留住过客，就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

原来这些年，母亲把他所有的暗恋都看在眼里。

可他还是想问肖战一句为什麽？为什麽要不告而别？自己在他心中真的就那麽无足轻重吗？轻贱到连一句告别都不配拥有？

候机厅人来人往，空姐甜美的声音在半空盘旋，提醒旅客飞往曼彻斯特的飞机即将起飞。

少年擡起头，眼底一点点被猩红浸染，最终将手中的登机牌狠狠揉成了一团。

清晨醒来时，肖战发现身侧的人早已不见踪影，褶皱的床单上已经没了昨晚温存的温度，上面的人好似离开了很久。

拿起手机，发现上面留下的一条信息。

YIBO：[有事先回了，今天不要训练，好好休息，秦司宇那边我会搞定。]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不冷不热，不咸不淡，语调里还带着几分能够窥见的霸道。

昨晚温存的对象早晨消失不见，说不失落是假的，可肖战也知道他不该对王一博抱有太多的幻想。

毕竟，只是床伴而已。

晨曦洒在肖战脸上，盖住了唇角的苦笑。

彼时，城郊射击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