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葬她入了棺,替她鸣了冤,下了狱,受了一样的刑罚,代她站上了沙场,死在了冰天雪地的北疆。
对于沈南迦来说,她与梁怀夕形同陌路,却也是这样一个人,是在她遭千万人唾弃惨死之後,唯一一个记挂她的人。
永祎王的话一出,周遭的质疑声便小了,毕竟这位王爷常年抱病,甚少外出,不会无缘无故去袒护一个小小的侯爵夫人。
相比之下,蓄意谋划的争宠才是他们更愿意相信的。
“侯爷……”蒋依媛抱着谢祈昀的胳膊,一双泪眼委屈的凝望着,只求谢祈昀能相信自己。
此时沈南迦已经从见到梁怀夕的那番惊喜中清醒过来,凑前一步在谢祈昀耳边耳语道。
“即使我心有不甘,那也是关起门来侯府之内的事情,可她却非要这麽多人面前百般纠缠,丢的可就不只是我的面子了。如今她再多说一句,便是多丢一分侯爷的脸,侯爷可思量明白的好。”
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是谢祈昀还不明白,那她也不介意彻底把脸面撕破了。
谢祈昀收了愠色,扯下了紧搂着自己手臂的那双手,“盛子,送蒋娘子回去。”
蒋依媛显然也没想到沈南迦只是简单的耳语了几句便动摇了谢祈昀的心思。
“侯爷,你不能听她……”
谢祈昀没让她把话说完,厉声呵止,“回去,回侯府去,若是再多说一句,就别想我再去仙香阁。”
蒋依媛头一回见这样的谢祈昀,害怕之外还有些痛心,但为了以後,还是听了话。
“既然解决了这场乌龙,那本王便告辞了。”梁怀夕温声道,离开前眼神落在某个人身上,小心翼翼,转瞬即逝。
“多谢王爷。”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沈南迦也带着云栈准备离开了,耽误这麽长时间,谢老夫人那边肯定是还有一场麻烦在等着了。
“南迦,”谢祈昀跟上来,声音柔和了几分,“辛苦你了。”
“我有什麽好辛苦的,辛苦的*是侯爷,回去还要听她好生哭一场呢。”
谢祈昀眼里露出些烦躁,“我不该带她来的。”
沈南迦心中冷笑,该不该的反正来都来了,闹也闹了,就算你不带她,你母亲也会带她来的。
“侯爷方才是从何处赶过来的?”她及时转了话题。
“西园,几位同僚相约办了诗会。一听小厮来报,我便赶了过来。”
“那侯爷快点回去吧,我也要去母亲那边伺候了。”
谢祈昀望着沈南迦,心中升起了些有如此妻子的骄傲感,这种感觉长久消弭,如今重现,倒是觉得分外珍贵。
他冲着沈南迦笑了笑,天生深情的眉眼脉脉含情,“好,有榛子糕做彩头,我赢回来给你。”
沈南迦有些晃神,如此场景,兴许在她与谢祈昀刚成婚的时候也曾有过,太久了,有些记不清了。
梁怀夕又在湖边停下了脚步,看着满池湖水和一两只游过的鸭子定定出神。
“王爷,湖边风冷,您小心身子。”身旁伺候的侍卫操心的叮嘱。
似乎是应了他的话,梁怀夕闷声咳嗽了两声,本来就浅淡的唇色更是没了血色。
“我又不是纸片,还能吹散了?”
久病缠身,他总有些叛逆的想法。
侍卫春忱上前将梁怀夕的大氅裹得紧了些,颇有些老妈子的口气,“春寒料峭王爷不懂?太医都说了要您等到晚春暖了再出门,您非是不听,御花园的春色年年都有,也不知道您到底是急着什麽非要今日出来。”
梁怀夕挑挑眉,眼神乱瞟,还是妥协了,“好了好了,知道了,回去吧。”
再不回去,他怕是要被唠叨死。
“王爷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