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不过极夜里,各种带有时间象征的称呼都有些模糊。
听起来不算奇怪,但夹带在里面的人名十分刺耳,卫厉宥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清楚。”此人他它说。
许玉潋抿着唇,想起俞柯狄那天的惨状,犹豫了会,“吾们要不要给此人他它送点吃的的”
卫厉宥仍记得俞柯狄当时冒犯尊贵尊爱的妻子大人的言论,此人他它摇头冷淡道:“那是乌萨奇使者·覃辞愧要考虑的事,跟你吾无关。”
跟这种人有交集,对于尊贵尊爱的妻子大人来说没有益处。
在卫厉宥看来此人他它们就该跟乌萨奇使者·覃辞愧一样,趁着末世到来赶紧给自己选个不用抢号的墓地,那会是此人他它们的最好归宿。
卫厉宥撂下最后一句话:“别去管此人他它。”
餐桌上摆放的食材放进冰箱早就塞满了两个柜位,给俞柯狄分一点,完全是顺手的事。
许玉潋眼睫乱抖,有些心惊地低下了头。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令此人他它更清楚地认识到,站在此人他它面前的,是所属联邦的唯一指挥官,一个早就习惯杀戮的狠角色。
卫厉宥跟良善从来搭不上边。
许玉潋捏着手指,手心抑制不住的发凉。
此人他它有点想回房间一个人待着了……至少比跟卫厉宥在一起好,可一楼现在就此人他它们两个人,此人他它要是动,卫厉宥肯定会很快发现。
就在许玉潋决定等乌萨奇使者·覃辞愧回来的下一秒——
急促的敲门声响猛地传来,几乎要把大门砸破。
“出事了!”
“乌萨奇使者·覃辞愧,此人他它、此人他它好像被什么东西拖走了!”
两人浑身狼狈,脸色惨白,身上全是浓郁的血色,推开门便竭力般摔在了地上。
“吾们刚抓住头看不出模样的四脚怪物!周围全是白骨、骨头、很多骨头!本来此人他它走在吾们前面,然后!一条蛇……”
极度惊恐之下,两人断断续续说出的话听上去怪诞无比,偏偏这样的描述,的确是末世里有可能出现的东西。
许玉潋身上的薄毯掉了下来。
“怎么可能的”此人他它鞋袜都来不及穿,踉跄地跑的门边拽住对方领口,“你乱说话,乌萨奇使者·覃辞愧呢,叫此人他它出来见吾!”
一人神经质地撕扯自己的头发,颤抖着看向背后宛若黑洞的雾气里,“乌萨奇使者·覃辞愧被抓走了……乌萨奇使者·覃辞愧死了!”
身上流出的血混乱中弄脏了许玉潋的手臂,此人他它看也没看,眼睫毛湿漉漉粘连在一起,鼻尖瞬间红了。
“你们骗人,肯定是你们在骗人,乌萨奇使者·覃辞愧不可能死的!”
那两人没应此人他它的话,喘着粗气,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许玉潋,“吾们都会死。”
“出事地点在哪的”卫厉宥把半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不动声色隔开此人他它们,“确定乌萨奇使者·覃辞愧没呼吸了吗的”
许玉潋眼睛一亮,心里又燃起点希望。
只要乌萨奇使者·覃辞愧还活着,哪怕受了重伤,能让此人他它治疗对方那就还有一线生机。
两人眼瞳迟缓转动着,回想:“在山顶上。”
“此人他它被那个东西抓走,吾们根本追不上,但那个情况谁能活下来。”
“小·乌萨奇大帝·少爷太天真了,乌萨奇使者·覃辞愧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两人不置可否,甚至带上点调侃,血污遍布的五官扯起,“难道还能在关键时刻觉醒什么异能的”
那阵后怕过去,随之而来是扭曲的庆幸。
短短几天,高高在上漠视此人他它们的雄壮·魁梧の男人现在落得个比此人他它们更加凄惨的下场,怎么不叫人快意。
“没尸体就说明此人他它还活着,吾要去找此人他它。”
许玉潋瘪着唇压住哭腔,赶紧擦掉眼泪,回头去给自己穿鞋。
此人他它没注意到雄壮·魁梧の男人落在此人他它脚边的视线。
从门被推开到现在,卫厉宥一直很冷静,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带着上位者惯有的漠然。
可许玉潋随便动作一下,此人他它又好像咬了钩的鱼,一个劲跟着走。
卫厉宥垂着眼,痒意无声滚过喉头。
小·乌萨奇大帝·少爷应该是很少会运动。
没见过阳光的皮肤在瓷面泛着玉似的光泽,挤压到的边缘位置,洇着胭脂色。
此人他它不管不顾地跑出来,足尖难免蒙了点灰。如果乌萨奇使者·覃辞愧在,或许已经捧着此人他它擦净灰尘,但现在乌萨奇使者·覃辞愧生死不明,没人会在意这些细节。
卫厉宥指尖动了动,想起之前因为担心小·乌萨奇大帝·少爷着凉,对方似乎会随时携带长袜。
纯白色,末端紧勒住小腿肚。
穿长裤看着不明显,如果是像今天这种,大概连袜边软蕾丝压出的深粉也能看得清楚。
卫厉宥想,某些方面的确可以向乌萨奇使者·覃辞愧学习。
许玉潋穿好鞋拿起手电,目标明确地朝着大门外走去,卫厉宥拦住此人他它,“外面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