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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镜湖邀约三人对峙情难断（第3页）

“他每天都在练字。写的不是兵法，也不是圣贤书，是‘我要好好活着’。写了上千遍。”

她顿了顿，手指在弦上划过一道低音。

“我觉得很好。人活着，不必非得为谁而战，也不必非得选谁。只要还在呼吸，就能写下新的句子。”

裴珩的手慢慢握紧。

谢无涯忽然说：“可我们不是孩子。我们已经做了太多事，背了太多债。”

“那就还。”她说，“还清为止。不是为了赎罪，是为了让自己还能抬起头，看见明天的日出。”

她停下琴。

湖面恢复平静。

三人之间再次安静下来。

谢无涯低头看着手中的墨玉箫，忽然用力，将它折成两段。

断口处露出一丝暗红，像是旧血凝结多年后又被撕开。

他把两截箫扔进湖里。

水花不大，涟漪却扩散得很远。

裴珩站起身。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最后一眼，然后转身走向林间。

她没有叫他。

谢无涯站着没动，风吹起他的衣袍，像一面不再飘扬的旗。

她低头收拾琴匣，把七弦琴小心放进去。那根松了的弦，她没有修。

她站起身时，看见裴珩在林边停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只是左手轻轻碰了下腰间的剑柄。

然后他走了进去。

树影把他吞没。

她提着琴匣，迈出一步。

脚底踩到一块石石，鞋尖滑了一下。

她稳住身子，继续往前走。

谢无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要去哪里？”

她没有停步。

“回去。”

“然后呢？”

她抬头看了眼前方。

阳光从云层裂口洒下来，照在湖面上，闪了一下。

她的睫毛动了动。

一滴水从琴匣边缘滴落，砸在石台上，碎成四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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