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脚程算,今晚能到边关最后一个哨站。
只要进了哨站,就能调动驻军,也能联络附近游骑。
她加快脚步。
风更大了,吹得她耳边的碎乱飞。
忽然,她停下。
前方雪地里,插着一支短箭。
箭尾没有羽翎,只缠着一圈红布。
她走过去,拔起箭,翻开红布。
上面用炭笔写着三个字:
“别信他。”
她盯着那三个字,心跳了一下。
这个“他”是谁?
裴珩?谢无涯?还是那个还没露面的幕后之人?
她把箭收进琴匣夹层,继续往前走。
太阳升到头顶时,她们抵达一处废弃驿站。
老仆生火做饭,她坐在屋檐下检查装备。琴弦是否松动,律管能否声,腰带里的药粉有没有受潮。
一切正常。
她正准备休息片刻,忽然听见远处有马蹄声。
很快,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是个灰衣人,脸上蒙尘,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在驿站前勒马,跳下来,一句话不说,从马背上解下一个包袱,扔到她脚边。
包袱打开,是一套外族服饰,还有一块腰牌。
“穿上它,你能混进去。”他的声音很哑,“营地在赤岭北坡,守卫换岗在戌时。”
她说:“你是谁派来的?”
他没答,翻身上马。
“记住,别让他们听到你弹琴。”
马蹄声远去。
她拿起那件外族衣服,摸了摸质地。是真货,不是仿制。
她看向老仆:“你在这里等我消息,若三天后我没回来,就把这封信送去镜湖。”
她把那封“内鬼”信交给他。
老仆点头,没多问。
她换上外族服饰,戴上帽子,把琴匣藏进夹层,背上包袱。
走出驿站时,风卷起地上的雪,扑在她脸上。
她迎着风,一步步走向赤岭方向。
天边乌云开始聚集。
她知道,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
但她必须去。
三十七个人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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