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家常用的“引魂膏”,涂在尸体上能招虫蚁,也能掩盖其他气味。
她把布片扔了。
“她换了衣服。”她说,“但她不是车夫。她是被人放进来的。”
谢无涯皱眉,“谁放的?”
“我们的人。”沈清鸢说,“或者,混在我们中间的人。”
谢无涯眼神变了。
沈清鸢没看他。她走到崖边,望着下方山谷。月光照在乱石上,映出一道浅浅的车辙印,往西边去了。
不是来路。
是去路。
她突然明白过来。
“他们不是运兵器。”她说,“他们是运东西出去。”
谢无涯走过来,“运什么?”
“我不知道。”她说,“但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要用假粮车、假士兵、假路线,还要拿我的名字当诱饵。”
她转身看向谢无涯,“你刚才为什么不追?”
谢无涯顿了一下,“我在等你下令。”
“你不觉得该追吗?”
“我觉得。”他说,“但我更觉得,你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沈清鸢盯着他。
他没躲她的目光。
两人对视片刻,风从崖上吹过,十二律管轻轻相撞,出几声脆响。
沈清鸢收回视线。
她走回琴匣旁,打开盖子,把那根刻字毒针压在断弦下面。然后合上匣子,抱在怀里。
“通知各部。”她说,“今晚所有巡逻加一倍,任何人进出营地,必须验明身份。”
谢无涯点头,“你呢?”
“我去看看那些尸体。”她说,“从第一个开始。”
她抱着琴匣往营地走。
谢无涯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她的背影快消失在坡下,他才低声说了句什么。
声音太轻,被风吹散了。
沈清鸢没听见。
她只觉得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像是有把锯子在慢慢拉。
她没停步。
营地门口的守卫换了一班。她走近时,其中一个抬手行礼。
她点头回应。
就在她即将迈入营门时,那人忽然开口:“沈姑娘。”
她停下。
“您刚才……是从断崖回来的?”
“是。”
“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衣的人?”
沈清鸢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