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鸢点头。
她低头看着地上那三枚毒针。其中一枚针尖朝上,刻着一个“沈”字。极细,像是用丝雕出来的。
她蹲下,用指甲抠起那根针。
“这字不是新刻的。”她说,“是旧痕。”
谢无涯也蹲下来看了看,“有人专门磨出来,再重新用毒养过。”
沈清鸢站起身,把针收进琴匣。
她没再看林子。她转身走向另一辆粮车,掀开篷布。里面是空的。再掀一辆,也是空的。最后那辆装着半袋陈米,米粒黄,显然放了很久。
“这不是补给车队。”她说,“是诱饵。”
谢无涯点头,“他们知道我们会来劫粮。”
“所以派了萧雪衣埋伏。”沈清鸢声音很平,“目标不是我,是裴珩。”
谢无涯没说话。
沈清鸢看向南方营地的方向。那边灯火未熄,但没有任何示警的信号。毒针没有击中目标,也没有引混乱。
说明裴珩没事。
但她心里那根弦没松。
她想起糖罐底部的纸条:勿信身边人。
现在又出现萧雪衣,带着刻她姓氏的毒针,专挑裴珩所在方位下手。
这不是巧合。
她转身走向崖侧的一块巨石,那里堆着几具敌军尸体。她蹲下,翻看其中一人的衣领。内衬缝着一块布条,上面写着名字和籍贯,字迹工整。
她又看第二具,第三具。
都一样。
只有第四具尸体,衣领里没有布条。那人右手虎口有茧,是常年握刀的位置,但指甲干净,不像普通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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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探进他怀里。
摸出一块铜牌。
样式和前日那块云纹铜牌几乎一样,只是背面的文字不同。她没带药水,看不出内容。
但她能感觉到,这块铜牌的情绪不对。
它不“等待”。
它在“冷笑”。
她把铜牌塞进袖中。
谢无涯走过来,“你还想追?”
“追不上了。”她说,“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你看出什么了?”
“她不怕死。”沈清鸢站起身,“她来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让我看到那根针。”
谢无涯沉默片刻,“你在怕什么?”
沈清鸢没答。
她走回主车,从车板缝隙里捡起一片碎布。是粗麻料,染成褐色,原本应该是车夫的衣服。她捏着布角,指尖传来一丝滑腻感。
不是血。
是某种油脂。
她凑近闻了下。
甜腥味,带着一点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