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尔往脸上抹了把灰。
粗麻工装套在身上,扎得皮肤痒。
手里攥着把刮刀,跟真工匠似的。
“修缮壁画的,这边走。”
侍卫瞥他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
阿扎尔低着头,心里打鼓。
金砖铺的地,亮得能照见人影。
脚底板踩着,跟踩火炭似的烫。
廊柱上的金箔,晃得人眼晕。
他东刮两下墙皮,西敲敲壁画。
眼角珠子却跟转轴似的,四处溜。
皇后的寝殿在西头,挂着孔雀帘子。
他瞅准侍卫换岗的空当。
猫着腰,哧溜钻了进去。
一股子脂粉香,冲得他鼻子痒。
丝绸垫子堆得跟山似的,软乎乎的。
阿扎尔屏住气,手按在腰间的刀上。
床底下、柜子后,都扒拉了一遍。
目光落在墙角的地毯上。
地毯边有个小揪揪,看着不对劲。
他伸手一拽,“哗啦”一声。
露出块黑黝黝的石板,边缘有缝。
心“咚咚”跳,跟擂鼓似的。
手指抠进缝里,使劲一掀。
一股土腥气,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下面黑黢黢的,像张大口。
阿扎尔咬咬牙,摸出火折子。
“噌”一声,火苗窜起来。
照亮了往下的石阶,陡得很。
他一步一滑,往下挪。
石阶上长满绿毛,滑溜溜的。
“嘎吱——”
脚下的石头响了一声。
阿扎尔吓得僵住,大气不敢喘。
等了半天,没动静。
才继续往下,心提到嗓子眼。
通道窄得很,俩人并排走都费劲。
墙壁湿漉漉的,往下滴水。
“滴答,滴答。”
砸在头盔上,跟敲钟似的。
火把插在墙缝里,火苗忽左忽右。
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晃来晃去。
墙上刻满了字,歪歪扭扭的。
阿扎尔凑近了看,字是红色的。
像用血写的,看着瘆人。
“抗神罚者,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