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动作生涩,但约瑟夫能辨认出,那正是“糖豆”这个名字在通用语中的拼写轮廓。
显然,这是她最早学会、也可能是唯一真正掌握的书写内容。
能听懂一些日常通用语,能勉强说几个简单的词句,会写自己的名字,还会读一点通用文字——这水平,在人类的标准里,基本等同于刚启蒙的幼童,离“普通水平”还差得远。
用句不那么好听但很实在的话说,四舍五入,确实算是个文盲姑娘。
“跟我说亚人语也行,我听得懂。话说,尼特跟你说起过我的事儿吗?”
约瑟夫一边用剃刀在皮革上熟练地荡着刀锋,发出“噌噌”的轻响,一边头也不抬地用流利的蝠人亚人语问道。
“尼特村长说,斯蒂尔先生是个好人。”
“哈,这跟什么都没说也没区别啊。不过的确是尼特那老登的作风。”
“村长先生的确。。。。。。很特别。”
糖豆也被约瑟夫对尼特的称呼逗乐了,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选择了一个比较中性的“很特别”来形容尼特。
“以后和米诺斯人相处久了就知道了,这群脑袋长角五大三粗的家伙最喜欢的就是当红娘媒婆,到处牵红线,生怕身边的朋友有单身的。”
“糖豆之前在的村子附近没有米诺斯人吗?”
“没有。只有…我的族人,还有…一些…蜥蜴人的…小村子。”
“现在…会有了。因为…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米诺斯人的村子。”
男人顿了一下,加重语气,“尼特,就是那个村的村长。”
语气里带着一种“你懂了吧”的无奈。
剃刀刮下最后一片胡茬,那张被岁月温柔蚀刻的面容惊得少女攥紧衣摆——
;——浓黑如墨的剑眉斜飞入鬓角,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下颌的线条清晰利落,如同刀削斧劈的悬崖峭壁,透出坚毅与冷峻。
糖豆看得有些呆了,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摆,小小的嘴巴微微张开。
“像。。。像圣堂壁画里的圣光骑士。”
说完,她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一股强烈的羞意瞬间涌上脸颊,耳朵尖再次变得通红。
她慌忙用展开的蝠翼像帘幕一样将自己整个上半身裹住,只露出一双带着懊恼和羞涩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那句话收回来。
“咱可是老骨头了,可经不起这种玩笑。”
然而,他刻意板起的严肃表情,却被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彻底出卖了
——他那握着剃刀柄的手指,正带着愉悦的轻快节奏轻轻叩击着冰凉的金属刀柄,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尼特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当然,对你也是一样。”
“可约瑟夫先生,看上去很年轻。”
糖豆细声细语的说道,蜷缩在木椅上,到现在还是有些放不开。
她还是灰绒球的时候,其实也是像现在这样,怯生生的缩在一起,把翅膀护在身前。
只是当时身上有很多绒毛,不容易引人注意而已。
“那也只是看上去年轻罢了,我可是打了大半辈子仗了。现在不过是领退休金的退役骑士,在林子里过自己的安生日子,仅此而已。”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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