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着叠风猛然后撤,足尖尚未离地,石厅四壁已亮起幽蓝波纹。那些浮雕上的跪拜身影仿佛活了过来,手臂抬起,指尖指向我们。护心镜在怀中剧烈震颤,裂痕几乎贯穿镜面,灵力波动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左前方三步,斩!”我低喝。
叠风没有迟疑,剑光如电劈出。剑气撞上半空一道无形屏障,激起涟漪般的光网——正是仙缘镜映出的能量节点。他斩的不是最强处,而是连接左右两幅浮雕的枢纽。光网扭曲一瞬,缝隙乍现。
我们趁机跃出原位,落地时背靠岩壁。身后轰然一声,方才站立之地已被毒雾吞噬,腐蚀之声滋滋作响,护罩边缘已被蚀出细小缺口。
“那钟……”叠风喘息未定,目光仍锁着中央残钟。
“别看。”我扣住他手腕,“它在引神识。”
话音未落,仙缘镜再度发烫。镜面浮现残钟内部结构:心形晶石跳动频率加快,黑气翻涌不休,而那张脸——眉心印记清晰,战甲轮廓分明——确是墨渊无疑。但镜中提示随之浮现:**魂非本源,血祭为引**。
我心头一沉。这不是复活,是仿召。有人以九转玄功为基,借血祭之法,试图复刻当年墨渊封印擎苍的仪式,却妄图反向唤醒某种存在。
“走。”我咬牙,“不能再留。”
可退路已被塌方封死,碎石层层叠压,无从突破。唯一通道向下延伸,隐入更深黑暗。空气微暖,海水稀薄,仿佛进入一处独立结界。
“前面有机关。”我说。
叠风点头,将缚灵索一端系于岩柱。我取出仙缘镜,催动心头血,镜面映出前方虚实路径——三处塌陷区、两道飞刃机关、一段音波幻阵,皆被幻象掩盖。我以指尖凝聚一缕狐火,在空中划出真实路线。
“跟紧我的步伐。”
我们铁壁前行。第一处塌陷下方是空洞,踩踏稍重便会崩裂。叠风以剑尖探路,确认承重点后才敢落脚。第二处飞刃自两侧岩缝弹出,时机精准。我以镜光预判轨迹,在刃锋即将合拢前半息,示意他突进。
至第三段,耳畔忽起低吟,似有女子轻唱古调。叠风脚步一滞,剑尖微垂。
“闭气!”我低喝,一掌拍在他后颈。
他猛然清醒,冷汗渗出。幻音惑神,专攻心神薄弱者。若非他修习昆仑心法多年,根基稳固,此刻早已失守。
尽头处,一扇石门静立。门上刻着九尾与海魂藤交缠图腾,藤蔓绕过狐尾,花苞正开。灵光自门缝渗出,微弱却纯净,与残钟处的邪异截然不同。
“这门……需双印开启。”我看向门侧两处凹槽,一为狐形,一为符印。
我咬破指尖,将血滴于狐形凹槽。血纹自掌心蔓延至右眼,隐隐作痛,灵力涌出,凹槽微亮,却无法完全激活。
“缺功法共鸣。”我说。
叠风不语,掌心贴上另一凹槽。他运转昆仑心法,气息沉稳。那心法虽非完整九转玄功,却是同源所出。两股力量交汇刹那,石门轰然开启。
门后密室不大,四壁刻满铭文,字迹古拙,与残卷中所见如出一辙。中央石台上,置一玉简,表面浮着淡淡光晕。
我快步上前,以仙缘镜扫过玉简。镜中浮现完整古文:
**“青丘九尾,瀛洲祭司,共立血契。以海魂藤为誓,以九转玄功为引,镇守东海封印。若有违者,魂堕幽渊,永不得归。”**
其下另有小字补录:
**“钟裂之日,封印将倾。若有人以血祭启钟,所召之魂非本尊,乃影傀也。慎之,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