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祭物。”我低声说,“是盟约。”
他皱眉:“盟约?”
“瀛洲先民与青丘九尾族的血契。”我指尖抚过浮雕上那只狐影,“他们曾共守东海封印,以海魂藤为誓,以九转玄功为引——这残卷,或许本就是从这里流出的。”
话音未落,护心镜忽地一震,镜面浮现出三个字:**勿近钟**。
我心头一紧。这并非仙缘镜的提示,而是护心镜自身的警示——它从未自主显字。
叠风察觉异样:“怎么了?”
我正欲答,足下石阶突然微微震动。前方幽深处,传来极轻的滴水声,一滴,两滴,落在石面,泛起微光。那光并非反射,而是自水中升起,如魂火般悬浮。
我屏息凝神,缓步向前。
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阔。一座圆形石厅矗立于海底深处,中央立有一柱,柱顶悬着一口残钟,仅余半边,裂口参差,却仍散发出微弱威压。钟身铭文模糊,但其中一行清晰可辨:“**玄功九转,血祭为引**。”
与残卷中浮现的古字,一字不差。
叠风低声道:“这钟……不是东皇钟。”
“不是。”我盯着那残钟,“但它用的是同样的功法体系。”
仙缘镜在此刻剧烈发烫,镜面映出残钟内部结构:钟腹中嵌有一枚心形晶石,色泽暗红,表面布满裂纹,却仍有微弱跳动,如同尚存一丝生机。而晶石深处,隐约可见一缕黑气缠绕,正缓慢侵蚀。
“有人在唤醒它。”我收回镜,声音压得极低,“用血祭之法,借九转玄功为引,试图激活残钟之力。”
“魔族?”他问。
“未必是他们开头,但一定是他们接手。”我看着那滴落的水珠,终于明白——那不是水,是血。自残钟裂口渗出,一滴一滴,落入下方石盆,盆底积血已呈墨色。
叠风取出缚灵索,欲上前查探。
我一把拉住他:“等等。”
护心镜再次震动,裂痕蔓延至镜心,几乎将镜面一分为二。镜光忽明忽暗,最后定格在一行字上:**钟未死,魂未散**。
我盯着那行字,脑中闪过昆仑虚冰棺前的七万年。墨渊以元神生祭东皇钟,封印擎苍——若这残钟也曾承载过某位神只的魂魄,那它的“唤醒”,是否意味着……某种复制的封印仪式?
“我们得走。”我说,“现在。”
他未反驳,迅速收索,转身欲退。
就在此时,石厅四壁的浮雕突然亮起微光,波纹纹样逐一激活,如阵法启动。地面震动加剧,残钟裂口扩张,那滴血的速度骤然加快。
我最后回望一眼。
残钟内部,那枚心形晶石猛然一跳,黑气翻涌,竟在晶石表面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眉心有印,双目紧闭,身形修长,如披战甲。
我认得那轮廓。
纵使万年尘封,纵使魂魄残缺,我也不会认错。
那是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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