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试炼的幻境,是心魔的叩问。它逼我直视内心最深的恐惧——不是失去墨渊,而是我的一切付出,终将归于虚无;我的爱,不过是自我感动的执念。
但我破了。
不是靠智谋,不是靠仙缘镜,是靠七万年日复一日的坚持本身。那一
;滴心头血,那一坛桃花酒,那一声声无人回应的呼唤——它们不是牺牲,是我的选择。我的存在,不靠他人记住,而靠我始终如一地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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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门框起身,腿还有些发软。可心口那股空荡荡的冷,终于被填上了。
我将仙缘镜收回袖中,正要转身,右眼血纹忽又一跳。
不是痛,不是烫,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感,像是体内某处血脉被轻轻拨动。袖中镜面微震,镜背七纹竟泛出极淡的红光,与方才幻境中那股力量隐隐呼应。
我顿住。
这感觉……不对。
不是心魔残留,也不是仙缘镜自主示警。更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被我的执念唤醒了。
我抬手按住右眼,指尖触到血纹,那红光竟顺着血脉游走,直抵心口。一瞬间,我仿佛听见一声极远的钟鸣,不是东皇钟,也不是试炼钟,而是来自更古老时空的回响。
少绾……?
念头刚起,镜面忽又泛起涟漪。
没有文字,没有图像,只有一道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尊钟,又像是一扇门,中央裂开一道缝,有光透出。
我盯着那影,还未细辨,门外忽有灵流波动。
试炼钟声再度响起,比平日早了半刻。
钟音落,一股无形之力笼罩全山。我肩头一沉,灵台被强行牵引,意识再度模糊。
又来了。
不是幻境重演,是试炼第二重——心魔挑战,未完。
这一次,我被拉入的,是一间密室。
四壁漆黑,无门无窗,唯有中央悬着一面铜镜,正是仙缘镜的模样。镜中映出的,却不是我,而是一个少年。
他穿昆仑弟子服,眉眼清冷,正是我初入昆仑时,以司音之名拜入墨渊门下的模样。
少年转头看我,开口:“你后悔吗?”
我一怔。
“若当年不入昆仑,不遇墨渊,不守七万年,你会如何?”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这是心魔的第二问。
它不再逼我怀疑付出,而是让我后悔选择。
我走上前,站在镜前。
“若我不来昆仑,”我说,“便不会见他讲道时的风骨,不会知他挡在凶兽前的背影,不会懂他沉睡时我心口的空。我或许仍是青丘帝姬,逍遥四海,可那不是我想要的命。”
少年冷笑:“可你为此失去一切。身份、自由、七万年光阴。值得吗?”
我伸手触镜:“值得。因为我来过,我爱过,我守过。这就够了。”
话音落,镜中少年缓缓闭眼,身影淡去。
铜镜碎裂,化作光雨。
我再度跌回现实,仍跪在门槛,掌心血痕未干,右眼血纹温顺如初。仙缘镜安静躺着,镜面映出我疲惫却平静的脸。
我缓缓握紧它。
心魔已破。
可那股血脉深处的共鸣,仍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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