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黄老兄细心的放好火折子,收回固定瘦猴的右脚,不再看他一眼,走向了旁边。
整个过程里,焦黄老兄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平静地做完了这一切。
瘦猴躺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他受此重创,偏生又一时死不了,于剧烈的疼痛中昏厥,又于更加剧烈的疼痛中醒来,一遍又一遍的品尝着这无穷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焦黄老兄则用刚刚扯下来的绣花边黑色肚兜擦了擦手,走向了另外一人。
那人方才目睹了焦黄老兄炮制瘦猴的全过程,这个时候见到对方向自己走了过来,害怕的连跑都不敢跑,只是站在那里,不停地打着摆子。
“你找到牛大人藏银子的地方没有?”焦黄老兄语速没有起伏的问起了刚才问过的问题。
“小。。。。。。小人刚从伙房过来,那边。。。。。。那边有一个菜窖,好。。。。。。好多人围着,地。。。。。。地上全都是银子。。。。。。”那人结结巴巴的回答中,好几次都差点因为极度害怕而晕过去。
往菜窖走去的过程中,东北的十字街方向,忽然传来阵阵噼里啪啦的巨响。
“老学家,狗日的轰天雷连银子都不抢了,就是要和兵马司的人干仗,脑子他娘的被汉水给泡坏了。”赵秀呵呵笑道。
想到之前自己没下定决心造反前,轰天雷看自己时,恨不得一刀攮死自己的眼神,路应标也懒得去管轰天雷想干啥在干啥,只要不耽误自己抢银子就成。
他摆了摆手,转而说道:“他娘的,北城怎么也乱了起来,姓韩的也反了?”
“老学家,姓韩的有没有反咱不知道,但姓韩的带来的那帮降兵,估计是反了。”
“还有这事?”路应标摸着下巴愕然片刻,随后一拍大腿:“襄京城的大户全在北城,咱们得抓紧,不能让那帮驴球日的把银子都给抢完了。”
说话间,焦黄老兄已经带着人,控制住了菜窖入口,路应标和赵秀走过去一看,顿时被里面的景象给吓到了。
“天老子的,狗日的牛?到底是牛师爷下的患,他娘的整了那么多银子!”
城北,阳春坊,襄京北营守备署附近,宋都尉家里。
后院的堂屋内,宋都尉家里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十几号人,全都一字排开,跪在墙边。
由于宋都尉跟随杨彦昌出征,尚未返回,这十几号人以宋都尉的原配夫人为首。
那是一个三十来岁,身体偏瘦,脸颊狭长,很有几分姿色的妇人。
由于是深夜仓促起身,宋夫人只穿了件单衣,露出锁骨等处的肌肤。
在她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以及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应当是宋都尉儿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宋夫人所出。
这一双儿女,紧紧贴着宋夫人,头埋在她胸口,身体不停地颤抖。
“不要慌,不要怕,我等皆是官军,咱大明朝的官军,啊,军纪这个方面,都是有保证的,绝对的童叟无欺。”阮寨主双手放在背后,挺着肚子,很有上官的派头。
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宋夫人怀里的两个孩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阮寨主也不以为意:“尔等都是积年老贼,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咱大明百姓的血,按说都是该死的。但咱大明圣天子践祚,大赦天下,可以饶你们不死。只是尔等多年以来搜刮的银子,都是这个,民脂民膏,啊,民脂民膏。
都应该吐出来。。。。……”
虽然这已经是白云寨今晚洗劫的第五家大了,但在眼前这位楚楚可怜的孀居妇人面前,阮寨主依旧有着旺盛的欲望。。。。。。
谈话的欲望,表现的欲望!
他罗里吧嗦,不厌其烦的讲了一大堆,除了要表达交出银子可以免死的意思之外,更加想要表达的是,赶紧投靠老子。
投靠老子之后,老子依旧还能让你吃香喝辣。
毕竟,杨彦昌那帮人应该是回不来了,做不成都尉的夫人,做一做寨主的婆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妇人等到阮寨主说完,轻声说道:“西耳房的书房里头靠北边的书架,从上往下数第三排有一个刻着子部字样的木制书匣,把书拿开,后面有个把手可以拉动,拉开以后,里面有暗室。当家的做。。。。。。做贼这么多年攒
下的银子都在里面,任由军爷自取,但求军爷饶过阖家老小的性命,将来好为朝廷效力。”
“嘿,你他娘的倒是会说话!”
阮寨主把小胡子手下拉了过来,指着跪在墙边的这一排人,吩咐道:“把这几个人给我看好了,老子等会还有大用!”
小胡子手下点头哈腰,露出了男人都懂得笑容:“小的知道,小人明白,保准看得死死的,一根毛都少不了。”
阮寨主满意点头,带着人到了西耳房,按照那妇人的说辞,果然打开了书架后面的暗室。
片刻
;之后,阮寨主瞪着两眼从暗室里面出来,口中喃喃自语道:“他娘的,这家主人不过是个都尉,放在朝廷那边,连根吊毛都算不上的官,竟也能攒下这许多银子,他娘的!”
这些银子如果都归了自己的话,自己还当他娘的什么狗屁寨主,去南都享受花花世界不好么?
这样的想法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看到旁边正在将银两数目,用笔记录在小册子上,长得如同白面书生的那人以后,阮寨主就迅速的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他腰一弯,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韩文兄弟,咱们接下来该去哪家替天行道了?”
韩文继续做着记录,头也不抬的扔出了四个字:“杨彦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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