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利刃划破肌理的动作,一条条血管爆裂开来,内里的鲜血如银瓶乍破,四下飞溅。
“啊!!”
“啊!!”
两声惨叫当中,那身材矮小的拜香教信徒,像是被伐倒的树木一般,直挺挺的向后倒去,一头栽在了地上。
;他两腿上同时被人砍了一刀,虽然没有立时丧命,但钻心的疼痛,不断的撕扯着他的脑仁,让他几乎昏厥。
他也算是生命力顽强的了,在这种情况下,甚至还想要挣扎着再站起来。
可就在这时。
一杆绑着面三角旗的长枪刺来,准确穿透了他的咽喉,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那身材瘦小的拜香教成员,连最后的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再也没有了半点气息。
只有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空洞无神的望着天上那轮明月。
紧跟着,阵阵屎尿的骚味弥漫开来。
“嗬……嗬……”
“咕咚。”
陈大郎喘着粗气,连咽了几口唾沫,还是没能让自己哐哐乱跳的心脏稍微安定一点。
呆呆的望着躺在地上的那个瘦子,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我杀的……
……
……
不远处的高台上。
韩复冲着中军室参随王宗周,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戚少保所创制的鸳鸯阵,果然是实战之时,收割贼人的利器啊。只要使用得当,大部分贼人在几步之外,便已死伤殆尽,而我则毫发无损。”
刚才那个场面,看得王宗周有点脸色发白,心中反胃,但听到韩复的话以后,还是立刻大声说道:“戚少保固然乃堪比关帝爷、岳武穆的名将,但其所创制之战法,明季以来,天下之人只闻其名而不见其实,韩大人却能将此战法详加运用,收此奇效,足见将来亦是可与关帝爷、岳武穆和戚少保并称的当世名将。”
“哈哈哈哈。”韩复仰头大笑:“文昭兄再夸下去,本官感觉自己要不了多久,也要进庙里面吃冷猪肉了。”
王宗周陡然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比喻,一下子有些脑袋卡壳。
韩复摆了摆手,又道:“闲话暂且不扯,以文昭兄观之,本官此阵于对敌之时,可还有何瑕疵?”
“呃,大人明鉴。”王宗周努力地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斟酌着说道:“此鸳鸯阵在大人的操练之下,已臻万全,若说瑕疵的话,便只有长枪、狼筅用老之后,敌人欺近时,恐怕会略有隐患。”
“不错,文昭兄所言极是,可见是用了心的。”韩复望着不远处的第一小队,接着又道:“不过等到真正对战之时,我必先以火铳手射击之,三轮铳击后,贼人必乱。到时候恐怕还能杀上来的,也不多了。若还有要杀上来的,则筅以救牌,长枪救筅,短兵救长枪。今日是我战兵第一次见血,心中难免紧张了些,因此在配合上,出现了一些漏洞。”
按照《纪效新书》上的要求,两个牌手是小队的重中之重。
贼人若是躲开一轮轮攻击,欺到阵前,对牌手造成威胁的话,则小队里的两个狼筅手,分别负责保护自己身前的牌手。
而长枪手保护狼筅手,短兵保护长枪手。
如果牌手阵亡,整个伍队士卒不问缘由,通斩!
今天第一小队在配合上,确实还是存在一点点问题的。
不过,考虑到他们也是头一次正儿八经的打仗杀人,这也在情有可原的范围之内。
那边。
王宗周又高声道:“大人果然算无遗策,考虑周全!”
“哎呀,文昭兄谬赞了,本官这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嘛。”
韩复笑了笑,不等王宗周再变幻其他词组拍马屁,抢先对旁边的传令兵道:“进行下一项。”
“是!”那传令兵是从桃叶渡就入伍的老兵,脸庞黝黑,身材精瘦,看着其貌不扬,却自有一股不动如山的气质在身上。
那传令兵应了一声,噔噔噔的走下了高台的楼梯。
过不多时,便隐没在了晦明晦暗的环境中。
王总周正好奇呢,韩大人今天不就是让战兵队的杀人、见血、练胆的么,没听说还有下一项科目啊?
正犹豫要不要问,王宗周就感觉到韩大人碰了碰自己的胳膊。
他低头一看,见到韩大人递过来一支忠义香。
王宗周这段时间在韩复、丁树皮、叶崇训等人的带领下,也慢慢学会这种新鲜的吸烟方式。
他连忙双手接过,就着火把点了。
刚吸了一口,王宗周讶然道:“大人,这好似不是忠义香的味道。”
韩复指点香烟,微笑说道:“这是卷烟坊特制的新型品种,叫做金顶霞,里面除烟丝之外,尚有薄荷、蜂蜜、香料等物,口感自与普通的忠义香有所不同。文昭兄可细细品之。”
这个是韩复根据后世的经验,连续和西贝货商量了好几个晚上,才最终制定下来的新款。(没错,这两人每天晚上就干这个!)
是准备面向士绅阶层,打入高端市场的,连名字都是借用的武当山金顶,主打的就是一个要将金顶霞和仙风道骨、仙气飘飘、得道飞升、步步登高等元素联系起来的心理暗示。
王宗周又吸了一口,细细回
;味了一下,感觉口感略显绵柔,确实和忠义香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