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呼万胜之后,小队速度加快。
校场内只剩下了咚咚咚的鼓点声,以及踏踏踏的脚步声。
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小队,望着那尺寸惊人的长枪,钱老四瞪大了双眼,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长枪的枪头上,没有包裹棉布!
他们来真的!
他们居然来真的!!
钱老四也不是养在深闺中,毫无社会经验的大小姐,短暂的错愕之后,他立刻就明白今天姓韩的为什么要大半夜,把他们拉过来陪练了。
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陪练!
“狗日的姓韩的,要拿咱们的命给他的兵练胆!”钱老四紧紧了手中的钢刀,望着前方的小队,想起这些时日来种种遭遇,种种憋屈到了骨子里的遭遇。
想到连朱贵那种人,都能随意攥着自己的领口,无所顾忌的赏自己耳光。
钱老四本来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哪怕自己等人已经毫无价值了,姓韩的还是给吃给喝的养着他们。
原来是当年猪养着呢,就等着过年再杀!
想到这些,钱老四咬牙切齿,目龇欲裂:“狗官不拿咱们当人,跟他们拼了,杀一……噗……”
钱老四话还没有说完,一枝长枪刺在了他脖颈的侧面。
实际上,那枝长枪其实刺的有点歪,但还是将钱老四堆积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给捣了个粉碎。
“噗……”
“噗呲!噗呲!”
又是两枝长枪刺来,分别扎在了钱老四的胸口和小腹处。
钱老四低下头,茫然的看着刺入自己身体的那三枝长枪,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如同决堤的汉江水,正飞快的,不可遏止的流逝着。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钢刀举得更高了一些,可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刺杀自己的人,还在几步之外。
短短的几步,如同天涯海角,让他根本无法逾越。
在昏黄飘忽的火光照耀之下,钱老四甚至连对面之人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
绝望就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抽干了他最后一丝的生命力。
“?啷”的沉闷响声中,那把钢刀从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激起片片尘土。
“收!”陈大郎大声喝道!
伴随着这声呼喝,先前那三枝长枪,同时收回。
失去了支撑的钱老四,身子一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激起比刚才更大的尘土。
剩下的三个拜香教,望了望地上的钱老四,又望了望对面的那些人,面色瞬间白如锡纸。
眼看着对面又有长枪刺来,这次比刚才还多了一支。
四枚反射着火光的枪头,高低错落,如同天罗地网一般。
望着这样的场景,拜香教众人发出了绝望般的嚎叫。
“啊……”
“啊……”
然而这嚎叫,却没能起到任何的作用,那四枝长枪构成的枪阵,如同冰冷的死亡机器,准确无误的刺了过来。
“噗呲!”
“噗呲!”
两道胸腔被刺破的闷响传来,又有两个拜香教成员,倒在了地上。
不过,先前那四枝长枪当中,却有两枝扑了空。
原来最后一个身材矮小的拜香教信徒,灵机一动,在长枪刺过来的时候,往地上一滚,堪堪躲过了刺杀。
那瘦小的拜香教信徒,往前滚了两滚,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心思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巨大的恐惧感和无比现实的死亡威胁,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了快要崩溃的边缘。
而就是这种快要崩溃的体验,却让他陷入到了病态般的亢奋当中。
他知道那些长枪巨长无比,但只要躲过最初的几轮刺杀,拉近双方的距离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作用了。
那瘦小的拜香教信徒,握紧手中的钢刀,弯着腰,快步向着前方冲了过去。
几步距离须臾而至,他看到了最前面的长牌和圆牌,正在努力地调整着方向,但因为这两面盾牌实在是太重了,时间又极为短暂,仓促之间的调整,反而将中间的缝隙漏了出来。
长枪手和狼筅手也在奋力地调转枪口。
但因为他们手中兵器尺寸过大,在双方距离拉到如此之近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狗日的,你们也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啊!”
那身材瘦小的拜香教信徒,几步蹿到阵前,直起身子,举起手中的钢刀,就要冲着早就瞄准好的那个圆盾手砍过去。
他钢刀高高举起,猛地落下。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