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错愕地抬头,道:“你们都知道了……你们知道了……”
“你这不废话吗,天天做怪梦谁会意识不到。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我方才听见你说都是你的错,你指的什么?”
易若拉开景佳时,扶起镇长,道:“我时常来这里义诊,许叔他名声一向不坏,可能是有什么隐情。许叔,我正在调制解药,你如果能告诉我你知道的,两个无辜的少女也能快些得到救治。”
“我……是我做了荒唐事,不知从何说起啊。”镇长仰面叹气,“那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易仙师,一定要救回他们的性命啊。”
“能不能救怎么救,不在我在你。”
“其实……是我,我不待见你们这些修士,所以想了个办法给你赶走。就抽了两个孩子扮成鬼的模样,给你们下了点药。”
“什么?”景佳时觉得这理由也太荒谬了,“你不待见修士,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待见。”
纪连城道:“师姐,我们拥有更长的寿元,惹人注目,倒也合理。”
镇长瞥了一眼纪连城,继续道:“没想到你们到今日还不肯走,但有易仙师在,想必你们……”
“诶,你个老头。”景佳时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你就待见她啊?”
“景佳时,你等他说完再骂也不迟,我还等着拿到病因去调配解药。”
景佳时哦了一声,将话茬递给了易若。
“许叔,那他们是不是有接触过什么共同的东西?”
“怕是……血,我们用了些动物的血液涂在他们身上伪装成真的血液。”
“这个我猜到了,那日在旱井旁我就发现不是人的血液,所以是哪种动物?”
镇长回忆道:“应当是狍子,寻了些山林里能见到的活物。说起来,当日的狍子也是主动攻击人,眉间隐约藏有黑气,我们也没管太多。”
易若追问:“狍子尸体还在吗?”
“在的在的,就在我家后院里。”
“对了,六十年前的瘟疫是怎么引起的,又是怎么解决的,许叔你还有印象吗?”
镇长低垂着眼,语气沉重,道:“六十年前,我们也不知是何原因,当时一位白发仙人路过此处,救了我们,具体什么方法我也不知。”
易若的瞳孔微微颤动,手指蜷缩。
“白发仙人?叫什么你知道吗……”
“青朱。这么多年过去,不知他是原地坐化飞升了,还是如何。”镇长惆怅道,“那时候我还是个孩童,哪能想到过去这么多年,疫病再次卷土重来。都怪我,都怪我啊。”
青朱……
易若心里有个大胆的推论,却不知该如何验证,“他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他……走了。”镇长叹气道。
“走了?走了。”易若喃喃。
看她兴致不高,景佳时关心道:“怎么了,要是没走你还想拜师学艺不成?”
易若摇头不语。
纪连城提议道:“我们先去看看那狍子尸体再做打算罢。”
景佳时临走前狠狠睨了一眼镇长。
“还不待见修士……分明是区别对待嘛。”
“易若,到底为什么待见你啊?”
纪连城认真道:“医修风评一向不错,刚才听易道友说经常来此义诊,很正常吧。”
“纪连城!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几人的说话声渐渐走远,镇长握住拐杖,死死地瞧着五毒庙的方向。
他……也算守诺了……
六十年……
*
阿嚏——
是谁又在背后偷偷“思念”他?
青朱揉了揉鼻子,拾起掉落的黑子,哼着小曲,假装无事发生继续下棋。
“前辈,您是易若的师父吧。”阮年道。
“怎么会呢?你所说的易若是我杏林谷的后辈吗?想必很出众吧,是不是一表人才呀。真不知道谁有幸成为她的师父,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儿去。”青朱自说自话。
阮年:……
“哈哈哈哈。”他尝试用笑声缓解尴尬,撞上阮年一副你觉得我会信吗的表情,瞬间垮下笑容。
“前辈为什么不承认呢?莫非您觉得她……”
青朱再下一颗棋,叹道:“怎会,你可不要乱扣帽子,这点雕虫小技诈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