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朱顿时来了兴趣,道:“这五子棋是何下法,闻所未闻。”
说罢,他抹开现有的棋局,示意阮年以此示范给他。
“五子棋,即纵横斜,有一线满同色五子便算胜。黑子先,白子后。”
“我晓得了,就下这个棋!”
青朱捻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中心,白子却久久没有动静,他不禁抬眸问:“怎么不下?”
“陪您下完我就能离开吗?”
“小友,你很煞风景啊。你猜我知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你只需陪我下棋便好,旁的就不要多问了。”
阮年抿唇,拾起白子落下。
第一局,阮年胜。
第二局,阮年又胜。
第三局,阮年又又胜。
……
第十局。
“唉,怎么又输了?”青朱扒在棋盘反复观察,“这小小五子棋,竟有如此玄妙之处,不行,再来!”
两人已从幻境里的白日下到了傍晚,不知外面时间过去了多久。
阮年瞧着兴致高昂的青朱,既然他这么想赢,她就放放水让他赢得了,说不定他高兴了就让她走了。
奈何五子棋放水实在是太明显,青朱盯住阮年,道:“小友,你不诚实呐。我这里三子都在连线处,你不下这里,是不是看不起我?”
“……手抖了。”
青朱把那颗白子塞回阮年手里,道:“你这性子与我那徒弟倒是像得很,数年未见,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您徒弟是?”阮年问。
“下棋下棋,你看我这颗黑子位置与你那颗白子……”青朱岔开话题。
他的话如紧箍咒一般不停在她耳边打转,阮年完全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外面的瘟疫不知怎么样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
青朱见她心不在焉,道:“做好眼前事,自有大道来,想当年我也是这么教我那个徒弟,就连她的名字都是我起的,上善若水,易若水、易若善啊……”
“您刚刚说什么?”阮年以为自己听错了。
“做好眼前事啊,好好下棋,你看你又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唉,世风日下。”青朱叹道。
“不是这句话,您是在说易若?”
青朱手指猛地一缩,黑子哐当砸在棋盘上,骨碌碌滚下桌。
*
“易若!易若!”
景佳时将灯具举过头顶一路猛冲。
此时的易若正在检查瘟疫少女的眼鼻,听见远方传来的呼喊声,提前收起镊子。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易若接过灯具开始检查,道:“遇事不要大呼小叫,有损心脉。”
“哦……”
易若拿出小刀精细地刮掉灯具顶部凝结的块状物,再用石杵将其磨成粉状,取了极细微的一点置于指尖轻尝入口。
“诶,你就这样生吃啊?”
“我师父教我的,不然它没有味道,如何能嗅得出来?”
这对易若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口感发麻,回味微苦。”
易若绕??x?到屋外晾晒药物的簸箕上,取了一朵晾干的紫蕈,摘了一部分捣成粉末,掺水后混入盛有白粉的碗内。
微量不明气体被释放出来,易若扇了一部分到自己跟前,道:“混合紫蕈后发酸,的确是忘忧菇,你从哪里找到的?”
景佳时道:“就在我们借宿的房间里,除了第一日我喝了碗粥,我们三个皆未进食,如今看竟是煤油出了问题。”
“但……不可能是红玉姑娘故意这么做吧,她不像这样的人,而且她还指望我们将她弟弟带回门派呢。”
易若建议:“与其在这里猜忌,不若直接去问问她,而且这类药物也并非常人能接触到。”
紧接着,她又道:“不用去了。”
景佳时一脸茫然,“啊?”
易若指了指窗外。
“师姐,师姐,我带着红玉姑娘过来了。”纪连城在门外朝她们挥手。
红玉瞧着忧心忡忡,不住地扣自己的指甲,刚进门就道:“纪仙师告诉我说煤油恐有毒物,我实在放心不下,易仙师,怎么说?”
“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