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的窗口正对天井,哪怕只是几缕日光的照拂,也衬得它宽敞明亮。
房间内摆有棋盘和两个蒲团,棋盘上黑白子互相围攻,难分高下。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任何物品。
不知道三楼有些什么……
三楼更奇怪了,房门似乎就是楼梯门。
也就是说三楼很可能只有一个房间,房间里还将天井绕开,半个回字形。
思忖片刻,她推开了这扇门。
迎接她的不是房间,而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水田,游鱼嬉戏,蝌蚪成群。
脚踩田坎,松软泥土溢出朴实芳香,让人不禁放松下来。
清风徐来,日丽风和。
这是幻境。
能以灵力构筑出如此逼真的幻境,这人的修为绝对在她之上。
必须想办法找到这里的关键才能出去,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件物。
远处的木屋吸引了她的注意。
满身功法在他人幻境里作废,她只得顶着烈日徒步走过去。
木屋外围有一层低矮的篱笆,与她的膝盖恰好持平。
抬手敲门无人回应,她思虑再三走进小院,屋门开着,里面没有人。
屋内堆放了些碗筷,一旁的方形茶几摆有一盘棋,与二楼所见棋盘格外相似。
“小友,随意进入他人居所可是不对的。”
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毫无察觉的她心里一惊,立马转身:“抱歉。”
白发老翁身穿麻布褂子,头戴草帽,肩扛锄头。
“小友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他看起来没有生气,神情很是和蔼。
阮年朝他鞠躬拱手,道:“前辈,我不慎……误入其中,这是……您的?”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言尽于此。
眼前之人看起来不像幻境里的,更像构造幻境的主人,想必他能明白她想说什么。
白发老翁放下锄头,倒出两杯清茶,自己囫囵喝完其中一杯,咂嘴:“非也非也,你怎知谁真谁假,若这里才是真呢?”
“那我怎么出去?”阮年问。
“先喝茶。”白发老翁指了指面前剩下的那杯。
阮年走过去抿了一小口,道:“前辈,我……”
“多年没有人进来,见到你这样的后生,我很是欣慰啊。你这……身上并无法器,可是我杏林谷的小辈?”
杏林谷……
阮年摇头,道:“晚辈阮年,来自飘渺宗,只是不将佩剑露于身外。”
白发老翁叹了口气,道:“也是,医修怕是难到此处啊……飘渺宗……也不错,就是太爱打杀,戾气重。”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还有能否放我出去,我绝不打扰您的清净。”
“道号嘛……就叫我青朱吧。你真当这里是你家,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白发老翁哈哈大笑,“先陪我下完这盘棋罢。”
“青朱前辈,我不懂棋……”
青朱皱眉,道:“这飘渺宗都不教你们棋道吗?你师父是谁?”
教倒也是教,只是她作为现代人实在懒得学。
不过从现在开始她不会放过每一个诋毁钟音名号的机会。
“晚辈师承钟音。”
“怪不得呢,飘渺宗就她不按常理出牌,想当年还来偷我的药,哼哼。她过得怎么样了?”
看来是钟音的旧识。
“她很好,飞升了。”
青朱目光一沉,道:“飞升了?好啊,好啊,飞升好啊……”
怅惘良久,他又道:“一点棋都不通?”
“……会些别的棋。”阮年勉强道。
“什么?说来听听。”
“……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