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拿起观音细看,心中了然:这是萧执安排的另一重保险。如果陆明轩对她那尊观音起疑,这尊“市面上出现”的类似物件,可以打消他的疑虑。
“多少钱?”她问。
“三百两,不二价。”
她摇摇头:“太贵了。”放下观音,转身离开。
该铺垫的已经铺垫好了。现在,只等鉴宝会。
回陆府的路上,经过聚宝斋。她让马车停下,对家丁说:“我去看看,太后赏的珍珠,想换成玉器。”
聚宝斋的掌柜认得陆府的车驾,热情迎出来:“沈姨娘稀客,快请进。”
店里陈设雅致,多宝格上摆着各种古玩玉器。沈清弦装作随意浏览,目光却锁定在角落的一个展柜——里面有几尊玉观音,品相都不错,但都比不上萧执给的那尊。
“掌柜的,你们这儿最好的玉观音是什么价位?”她问。
掌柜眼睛一亮:“姨娘稍等。”他从内室捧出一个锦盒,“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前朝御制,您看看。”
锦盒打开,又是一尊羊脂玉观音。
沈清弦心中暗笑:萧执这是布了多少层网?但她面上不显,仔细看了看,摇头:“雕工是好,但玉质不够温润。还有更好的吗?”
掌柜面露难色:“这已经是最好的了。不过……”他压低声音,“三日后小店有个鉴宝会,届时会有几件罕见的宝物亮相,姨娘若有兴趣,可以来看看。”
说着,递上一张请柬——和萧执给的一模一样。
“好,我会来的。”沈清弦接过请柬,转身离开。
马车重新上路。春杏坐在对面,小心翼翼地问:“姨娘真要换掉太后赏的珍珠?”
“只是看看。”沈清弦闭目养神,“太后赏的东西,岂能随便换。”
她心中却在盘算:聚宝斋的掌柜显然也是萧执的人。这场鉴宝会,从里到外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要做的,就是演好自己的角色。
当晚,陆明轩来了小院。
这是茶会后他第一次主动来。沈清弦早有准备,泡了上好的龙井,又摆了几样精致的点心。
“老爷请用茶。”她奉上茶盏,姿态温顺。
陆明轩接过,抿了一口:“茶不错。”他放下茶盏,看着她,“今日出府,可还顺利?”
“顺利。妾身去城隍庙上了香,求了平安。”沈清弦垂眸答道,“路上还去了聚宝斋,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玉器……”
“哦?”陆明轩挑眉,“怎么想起看玉器了?”
“太后赏的珍珠太过贵重,妾身身份微贱,戴着怕招摇。”她声音轻柔,“便想着,若能换成玉器,平日也好佩戴。”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陆明轩点点头:“你有这份心,很好。聚宝斋……可有看中的?”
“看中了一尊玉观音,但掌柜说那是镇店之宝,不单卖。”沈清弦露出些许遗憾,“不过掌柜说,三日后有鉴宝会,会有更好的宝物亮相。妾身想着,到时再去看看。”
陆明轩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鉴宝会?聚宝斋的鉴宝会,倒是有些意思。”他顿了顿,“三日后……我正好有空,陪你一起去吧。”
鱼儿上钩了。
沈清弦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惊喜:“真的?那……那妾身就多谢老爷了。”
“无妨。”陆明轩站起身,在屋里踱步,目光扫过各处,“你这次为陆家争了光,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只要你好生听话,日后……”
他没说完,但意思明确。
沈清弦低眉顺眼:“妾身明白。”
陆明轩又坐了会儿,问了问茶会上的细节,沈清弦一一作答,半真半假。临走时,他忽然问:“你昨日……可曾出过院子?”
来了。李珩的事,他知道了?
沈清弦心中一凛,面上却茫然:“昨日?妾身一直在院里抄经,未曾出去。老爷为何这样问?”
陆明轩盯着她看了片刻,摇头:“没什么,随口一问。”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柳依依那边,你少来往。她心思太活,你应付不来。”
“是。”
等他离开,沈清弦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陆明轩的试探,李珩的逼问,柳依依的算计……这张网越收越紧,她必须尽快破局。
夜深时,她取出玉观音,在灯下仔细端详。
羊脂白玉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观音面容慈悲,衣袂飘逸。她轻轻转动底座,果然现一处极细微的缝隙——若非萧执指明,她绝对现不了。
里面藏着的名单,会是怎样的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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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观音放回锦盒,正要收起,忽然听见窗外传来极轻的声响——不是风声,是有人。
她迅吹灭蜡烛,闪身躲到床后。
窗纸被捅破一个小洞,一根细竹管伸进来,吐出淡淡的烟雾。迷香?
沈清弦屏住呼吸,从枕下摸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她特制的醒神散,塞进嘴里含住。烟雾在屋里弥漫开来,带着甜腻的气味。
片刻后,窗子被轻轻撬开,一个人影翻进来。
那人动作很轻,在黑暗中摸索着,先翻妆台,再翻衣柜,最后走向床铺——显然在找什么东西。
沈清弦等他靠近,忽然从床后闪出,手中的银簪直刺对方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