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因共同的情感、共同的愤怒而暴涨的信仰之力,竟在祭坛上方瞬间凝成一个半透明的光盾!
那光盾薄如蝉翼,却坚韧异常,边缘泛着金芒,仿佛由无数低语与泪水编织而成。
轰——!
第一道天雷悍然劈下,重重砸在光盾之上。
光盾剧烈震颤,裂纹遍布,边缘崩解成漫天星屑,却终究没有破碎!
震圭子眉头一皱,第二道雷符应声而动,雷光更盛!
“井姑救过我娘!”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含泪嘶吼。
这声嘶吼仿佛点燃了引线,百姓们积压了三十年的感恩与不甘彻底爆,他们的呐喊声汇成一股磅礴的洪流,那光盾竟反耀出璀璨的金芒,不退反进,硬生生将第二道天雷反弹回了天际!
震圭子被反冲的力道震得胸口一闷,仿佛被无形之锤轻撞——非伤于形,而撼于神。
他眼中现惊色:“凡情竟可扰天律?”
自始至终,无人注意到废墟最高处的断梁之上,一道黑影静静伫立已久。
直到人墙筑起,光盾初成,那人才终于动了。
一道身影自虚空中踱步而出。
黑袍猎猎,眉宇如裁冰削玉。
正是谢无歧。
他手中那枚碎裂了一角的监察令,残片正绕着他的指尖缓缓旋转。
他无视了震圭子,俯身在废墟中拾起一块被雷火烧得脆的旧砖,上面用石子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字:井姑生辰。
谢无歧的指尖轻轻拂过那粗糙的字迹,低语如风,却清晰地响彻全场:“昔有井姑,饮寒救溺,七度赴水,终不自存……今有民忆,三十余年未绝。”
他抬起手,监察令的残片中,一缕金光注入砖石。
刹那间,旧砖上的字迹浮现金纹,整块砖化作一方小小的神牌,上书四个古朴大字:惠民泉君。
神牌化光,缓缓飞入泥像胸膛。
嗡——!
整座荒祠废墟猛然震动,在那九道狰狞的雷痕之下,焦黑的土地中央,一缕清澈甘甜的泉水,竟汩汩地涌了出来!
数日前,当第一声鼓响传出时,沈观灯便以文心炭灰勾画“通幽脉络”,将鼓音化作引魂之曲,渗入地脉阴流。
如今这第三声鼓落,不再是哀鸣,而是号角。
沈观灯望着那眼活泉,唇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
忽然,她听到身后,鼓精儿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又擂了一记鼓。
咚——
那声音极轻,却仿佛千鼓同鸣,传遍了城池的四面八方。
她缓缓转身,看见在荒祠废墟之外的暮色中,无数淡淡的烟影正从四野飘来。
有提着灯笼指引夜路的老翁,有背着柴禾救济邻里的妇人,有赤着双脚奔走乡间送药的郎中……他们都是和井姑一样,被遗忘、被抹杀的“无名神”。
他们来了。
沈观灯笑了,眼中是运筹帷幄的璀璨光芒。
“这才刚开始。”她轻声说,“下一个,轮到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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