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罗秀没敢合眼,抱着木棒稍有风吹草动就惊的起身查看一番,一直等到天亮才放下心。
早上打开门,果然在门板上看见一片污渍。
气的他第一次破口骂起来,“真是野狗了开春,管不住裤裆,什么地方都能蹭两子!根子痒了就拿石头拍拍,省的出去乱撒种。”
他这边骂的声音不大,好巧不巧被对门的张二媳妇听了个正着,她眼珠子一转便猜到出了什么事,立马回去跟两个妯娌说起闲话来。
“哎,大嫂,弟妹你们知道不,昨晚对门的寡夫被人钻屋子了!”
“真的假的?!”两人放下手里的活计凑了过来。
“那还有假!刚才我听见他骂什么开春啊野狗的,还蹭什么的,多半就是了!”
张大媳妇捂着嘴笑起来,“没想到竟然是个闲不住的,这还大着肚子呢就敢乱来,也不怕捅坏了身子。”
张三媳妇年纪最小,听这些话臊的脸通红,不过到底好奇追问道:“到底是谁钻的他屋子啊?”
老二媳妇道:“还能是谁,多半就是隔壁杨大顺那老光棍,这是馋得受不了了钻了他的屋子。”
妯娌三人嘻嘻哈哈的拍着大腿笑,殊不知这些话传出去对罗秀伤害多大。
*
罗秀把门锁好,背着包裹朝镇上走去。
今天不光要买些零用的东西,还要去看一看妹妹。
自打妹子成亲后两人一年多没见过面了,之前自己不方便去镇上,妹子也没办法出来,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罗秀脚步匆匆一个时辰不到就赶到镇上。
今天二月二十五是镇上的大集,每逢五都是常胜镇的集,进城的时排了老长的队。
罗秀还是第一次赶集难免有些好奇,伸着脖子朝前面张望。
看了一会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罗小郎?”
罗秀闻声转过头,赫然看见上次来镇上遇上的那个表叔。
郑北秋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碰上罗秀,惊喜之余多了几分感慨,大抵是跟他有缘分,不然哪能三番五次的撞见,脸上便多了几分笑意。
没想到罗秀只是略微点下头,就匆忙的转过身朝前走去,丝毫没有想要跟他搭话的意思。
郑北秋挠挠头,罗秀怎么看着像是害怕自己似的。
他今个来镇上是订砖瓦准备盖房的事宜,昨日去里正那问了问宅基地的事。
村子里批宅基地简单,看中哪块地跟主家说一声,要么花钱买要么拿地置换,只要两方谈妥了立了字据就行。
他看中的地基在河东,离着罗秀住着的柳家老宅不远。
置换肯定是换不了,他家的地都被娘和弟弟赁出去了,郑北秋也懒得去跟他们扯皮。
那块地前后不过两亩多还是下等田,跟对方打听了一下,只要三贯钱就卖。
郑北秋也没讨价还价,直接交了银子由里正立了字据买了下来。
地方买下来了还不能直接动工,地没开化挖不下去,过几日天气暖和家家户户又开始农忙,只能等农忙结束了,再找人帮忙挖地基盖新房。
砖瓦都得提前去镇上的土窑订,房梁用的木头也得现找,好粱能用上百十年都不腐,得让木工帮忙留意着,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郑北秋这么盘算着晃神的功夫,罗秀已经不见了踪影。
*
言归正传,罗秀跟着前头的队伍进了城,这是他第二次一个人来镇上,比上次胆子稍微大了一些,不会走到哪都抵着头,一副怯懦的模样。
街上的人真多啊,偶尔还有赶着骡车的车夫,挥着鞭子吆喝,“让一让都让一让,仔细着脚。”
待几辆骡车过去,后面的人继续往前涌。
罗秀要买鸡苗和鸭苗,刚好走了不一会儿就看见了,这会儿天气还冷,小鸡和小鸭们冻得挤在一起啾啾叫唤。
上前打听了一下,“这鸡苗怎么卖的?”
“公鸡六文,母鸡七文,来几只吧?”
“鸭子呢?”
“比鸡贵一文,你要是买的多就都给你按一个价。”
罗秀买不了太多,他没那么多东西喂。
“我先去买别的,待会儿再过来。”
继续往前走,找到卖糖的铺子,进去买了半斤红糖,拿纸包好了捆上绳子,待会儿去看妹妹不好空着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