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抽出那根已经开始融化、滴着黏稠糖水的红豆冰棍。
那廉价的红豆冰棍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甜腻的光泽。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整个破败台球厅时间都仿佛凝固的事——
他猛地将冰棍往前一递,冰棍顶端融化的糖水几乎要蹭到谢辞干净的下巴。
他听到自己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变调、带着哭腔的破锣嗓子,用一种近乎谄媚却又绝望到极点的语调嘶喊道:
“辞…辞哥!
热…热死了!
要…要不…先…先解解暑?!
红…红豆的!你最…最爱的!”
声音在空旷的台球厅里回荡,带着颤音,显得无比滑稽又无比悲凉。
时间,仿佛真的停滞了。
头顶风扇“吱呀”的噪音,远处台球碰撞的闷响,窗外聒噪的蝉鸣…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林砚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冰棍融化滴落在地板上的轻微“啪嗒”声。
他能感觉到肩膀上那只手的力量没有松,反而收得更紧了些,捏得他骨头生疼。
谢辞没有说话。
林砚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冻结的声音。完了,他肯定觉得我在羞辱他……或者…这举动蠢得让他连杀的兴趣都没了?
他绝望地、一点点地抬起仿佛灌了铅的眼皮。
对上了谢辞的眼睛。
那双眼眸深得像寒潭,里面的情绪复杂得让林砚瞬间窒息——冰冷的审视。
一丝未散的戾气,还有…一种极其古怪的、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荒谬事物的…探究?
谢辞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从林砚惨白流汗的脸。
移到他因为用力而指节白、死死捏着冰棍棍子的手。
最后,定格在那根还在不断滴着黏腻糖水、显得廉价又可笑的红豆冰棍上。
空气凝固了足足有三秒。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后,林砚看到谢辞那薄而锋利的唇,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
他没有笑,眼神依旧冷得像冰。
但他微微低头,张开嘴,在林砚惊恐万分的注视下。
就着林砚几乎要拿不稳的姿势,对着那根廉价的、融化的红豆冰棍,极其精准地——
咬下了一大口。
“咔嚓。”
冰块碎裂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台球厅里,清晰得如同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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