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昨天跟着他那个男的,颧骨那儿贴了块方棉,搞得他差点没认出来。
这人还能出来就表示杨立辉又要发癫,他迅速闪身抄近道,把人甩丢后,斜前方冒出来一串脚步声,能有两、三个人左右,壮汉型。
霍北立刻左转,又听见像某种金属杆在水泥地面划拉的声音,几乎瞬间,他调转方向的同时抬头看了眼摄像头的位置,沿着墙边大步走,立刻掏出手机给李东东打了个电话。
“喂——?”
华叔把着门,眺望胡同口,手上搬着箱子耳朵还夹手机,“就8号啊,你顺着往里开就看见了。。。。。。对对,别走南口啊记得!那边进不来。”
天光晕成一团灰色,柿子树也是蔫儿唧唧的,这个冬天它就没结几颗果。
师傅们扛着大包小包往外搬,主要是剩下些小型家具什么的,那些古董玉器的真家伙早两天让华叔打包发回苏城老家了。
院子里每个人都忙,就显得他宋岑如特别闲,其实哪儿闲着了,心神就一直没停下来过,捂着紫竹把件沁汗呢。
都快六点了,不知道早来几个小时?还是觉得说声再见就够?
他跑到门口张望,胡同口没来人,来了辆货车,底盘引擎响得跟催命似的。。。。。。
上次烂尾楼一战,胜负未分就被群众举报,杨立辉这样的社会人特别讲究面子,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派人蹲了霍北好几个月,就等着抓落单。
几个穿工服的彪形大汉加三四个瘦猴把霍北给堵在死胡同,围成半圈人墙,毫无羞耻心的以众凌寡。
“你昨天把我的人伤了,是不是该给个交代。”杨立辉叼着烟,金属棍在地上来回划拉,呲出细碎火花。
霍北斜睨一眼,盯得那人捂着眼睛犯了个哆嗦。
他知道杨立辉一直在找机会报复,最近两天是自己大意了,主要也没想到杨家修车行闹出那么大事儿了也不耽误他发神经,“谁给谁交代,别特么上我这儿来犯病。”
杨立辉不屑道:“看你不顺眼,就堵你怎么着?”他一挥手,身后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立刻一字排开拦住去路。
霍北惦记着时间,一脚踹在其中一人腹部,“老子今儿没空!起开!”
杨立辉狠嘬一口烟,往地面一砸:“干他!”
一帮人蜂拥而上,霍北拎着药袋往前扔出包外圈,蹲身闪过四面八方迎来的拳头,紧接着攥住一人手腕转身背摔!
“都差不多了吧。”华叔送走货车,擦了擦额头的汗,“阿竹,准备上车啦。”
宋岑如看了眼手机,又去望胡同口,“再等等。”
天色已经黑透,路灯在地面投下光晕,巷外黑影交错,有人转进胡同,他立马上前两步,直到澄黄落在那人面容上,宋岑如瞬间失落。
阿姨们拎着行李陆续离开,偌大宅院只剩两人伫立在门口。
华叔抿了抿嘴,提醒道:“今天周五,高速堵着呢。”
“再等十分钟。”宋岑如蹙着眉,手指一遍遍攥紧又松开,“就十分钟。”
巷内打斗声不断,大街上的鸣笛盖过阵阵叫骂,霍北的外套被扯了个稀巴烂,他直接脱了罩住其中一人的头,对着下颌就是两拳!
他这次没留情面,抓着壮汉的肩膀借力起跳,一记飞踹狠踢在杨立辉手腕,金属杆脱手飞出老远。
紧接着,胡同口传来声响。
“都、给、我、滚——!”
众人一愣,只见远处飞来一坨七彩炫光,李东东骑着哈哈雷一声暴吼,“杨立辉你他妈死了!”
虎子开着电动三轮紧随其后,大福在他身后高举扩音器:“老子报警了!报警了!谁敢动手!”车斗里还坐了五六个社会小弟,抄家伙就往下跳,这群人是面馆隔壁餐厅的帮工,比他们大个一两岁,热血势头正当年,局气,仗义。
跑得快的已经一头扎进包围圈,虎子停了车,扛着他爸的擀面杖就上,“孙zei!你爷爷来了!”
壮汉和瘦猴们愣了神,外层已经和城东的人缠斗起来,你一拳我一腿,杀伤力一般,干扰性极强。
杨立辉大骂一声,想要回身捡武器,被霍北锁住喉咙往地上一掼,后背即刻传来钝痛。
李东东被石头颠了两下,哈哈雷龙头打弯,正对着混战区冲进去,人群立刻散开一道口,霎时间,两方人马四处飞窜。
趁着空档,李东东一个摆尾刹停!按下喇叭,“老大!上车!”
最后往杨立辉脸上补了一拳,打得人眼冒金星,霍北顺势拎起药袋长腿一跨,哈哈雷“嗡”地蹿出死胡同,卷起一地尘沙。
夜幕下,车流拥挤不堪,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就连非机动车道都得排队。两人开进小道,李东东恨不得给把手拧断,结果眼瞅着路程快到一半,速度竟然不增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