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宋岑如几乎要倒头就睡在沙发上,但他还是强打精神又洗了个澡,做完最后一点宴会总结才躺上床。
有父母在的时候时间比平常过得更快,宴会后,等着他的是数不尽的商务功课。
宋岑如早该习惯,但还是被压的喘不过气,只能趁着两人出门赴会偷一点闲,耗在书房写字。
这两日外面格外安静,他写着写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向窗外探去,有雀声,风声,脚步声,唯独没有嬉闹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整整一周,大杂院的人好像再没来过8号院。
周一上学,宋岑如提前向家中报备,市领导今日来校参观,他被班主任委派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到家会比平日晚许多。
华叔说接他放学,被拒了。
本身一个转校生担任代表已经是搞特殊,宋岑如推不掉,只能处处低调,不想再受人非议。
晚间刚下过雨,活动结束,乌云还没散去。他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往前走,在十字路口意外碰见一辆装载着城建材料的货车。
有竹子!紫竹。
宋岑如的小孩心性有些蠢蠢欲动,他想跟过去看看。
如果华叔在这里,一定又会诧异,脏了吧唧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稀罕的,而且以家里的条件,要什么样材质的手把件没有?
但人就是这样,千好万好不如自己亲手找的,挑的,做的。这个过程比物品本身更重要。
宋岑如记得那个废料集中点,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上次的好运气。
乌云把天色笼得更黑,他一路摸过去,开着手电筒往里走。见到篮球场的铁丝网反光就知道离目的地不远了。
此时,耳边隐约传来几声叫喊,宋岑如脚步一顿。
他反应极快的关了手电筒,借着昏黄路灯瞥见三个相熟的身影。
杨立辉满头锡纸烫,非常好认。
剩下两个被他薅着头发往投篮柱上撞的,听声音好像是李东东和大福。
隔着七八十米的距离,叫骂声大,脑门和金属杠“咚咚”的声响更大。
杨立辉体格偏壮,显然比那俩能打,宋岑如不确定这人有没有别的帮手,并未贸然上前。
说实话,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这种情形,以前跟着父母奔波,去过偏远的城市,那里的环境比京城可糟乱得多。
如果他还记得家中叮嘱,现在应该做的是掉头离开,别管闲事。
但宋岑如不想。
他悄声走到一辆僵尸车后藏了起来。
不远处,三个漆黑的人影团在一起,方圆十米外空空荡荡。
这里本来离烂尾楼就近,附近很多待拆迁房,除了巷外临街有几家餐馆外,几乎没什么人住。
宋岑如观察了三分钟,确认杨立辉没有帮手,他摸出手机,调暗屏幕光线报了警。
其实他等在这里就可以,警察过来的速度应该很快,但捱不住那两个叫的实在太惨,根本听不下去。
摸着良心说,宋岑如没必要掺和进去。从之前几次接触中能明显感觉到,这几个人大概都不怎么喜欢他,但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宋岑如做了几个深呼吸,猫腰挪到废料点,挑了个梆硬的棍子,悄声绕后。。。。。。
“我操你大爷!”李东东被撞得头晕眼花,投篮柱冰凉,身上却热,他不确定脑门出没出血,一个劲儿的想挣脱。
杨立辉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报仇,玩红了眼,手上动作没停过。
大福有好几下被撞到鼻子,眼流鼻血一起流,“你个怂逼就知道挑霍哥不在的时候动手!怂逼!怂逼!怂逼!”
他越骂越起劲,被撞得也越起劲。
就在两人以为今天都得交代在这儿的时候,身后突然“???”三下,随后就是杨立辉一声巨吼。
“操!”
宋岑如也不知道该打哪,玩儿命挥就是了,挥完棍子甩得老远,冲杨立辉屁股狠踹一脚。
趁对方晃神,他攥起两人的脖领往后撤退,“跑!”
大杂院。
“跟你说了少沾水,听不明白是怎么的。”霍北拿着药包往陆平手上敷,兜里电话响个不停。
陆平啐一句,“比我还能叨叨,”她扯着嗓子,“接电话!”
“啧。”霍北放下药包,擦净手,瞄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什么屁赶紧放。”
李东东跑得力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