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过一会儿,初凝拾起一边的抱枕搂着,给宋简青拨出电话,但对方没接。她又拨给初平安。
“喂爸,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初平安在电话那头说:“爸在超市买菜,马上进胡同了。怎么了闺女,饿了?”
“没有,就问问,”初凝问,“我妈今天还加班吗,这个点还没回家。”
或许陈弥说得对,总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也得学会知足。
等待的间隙,初凝又捡起课下没刷完的数学题。答案对一半,她的手机一响,宋简青的消息弹出来,说今天要应酬和顾客谈合同,回家晚点,提醒初凝好好学习,考完试也不能松懈。
约莫八九点钟宋简青才到家,一到家就吐得七荤八素,初平安一边递水递毛巾,问她哪儿不舒服,一边扶她进卫生间继续吐。初凝吓一跳,提起要帮忙,初平安摆摆手,说小孩儿学习去别来添乱。
吐完宋简青非在沙发睡,初平安管不了,就守着寸步不离。
这是他们罕见的相濡以沫时刻。
有时候初凝也琢磨,俩人凑一块天天吵架有什么意思,但今天才知道,这不是她能琢磨透的。
初凝仰上椅背,望向窗外。几颗稀疏的星星挂在灰蒙蒙的天上,一眨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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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初凝离开后,陈弥也转身回家。
一敞开大门,陈中奖厉声吠起来,见来人是他后,又低低俯下脑袋。
陈弥又在小铁盆里加上些狗粮,临走前摸摸它的脑袋。
“陈中奖啊,早点好,等着遛你出去玩呢。”
中奖好像听懂他的意思,积极地嗷呜一声,一双黑眼睛眨巴两下。
客厅里鼾声大作,老太太窝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连电影里主角撞邪发出的尖叫都没吵醒她。
陈弥刚关了电视,老太太就睁开眼,语气不善:“臭小子,电视怎么给我关了——”
“您回屋睡去,天凉了。”陈弥劝她。
老太太哼一声,重新打开电视,“我不睡,电影没演完呢。”
电影播到恐怖处,一个红衣鬼影四处穿梭而来,凑到摄影机前。
“您天天看恐怖片,不害怕啊?”陈弥太阳穴一跳,避开视线。
老太太倒也挺懂,反问他“这有什么好怕的”,打个哈欠说,“这都是假的,专门糊弄人的,吓你们这些小年轻。”
陈弥再无话可说,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再干涉,“得得,您看您的电视,我学习去。”
转身之际,他忽然瞥见茶几上的粉色笔记本。
……
另一边,初凝正为找不着数学笔记发愁。她甚至连床底都拿手电照了遍,就是不见那本粉色笔记的踪影。
直到手机一响,陈弥的消息弹出来:[祖宗,这是不是你的?]
后附一张图片,俨然是那本四处搜寻未果的粉色笔记本。
初凝放下心来,回个没错,刚翻完床底。
[陈弥:我给你送过去?]
宋简青和初平安在客厅,这么晚了,初凝显然不方便出去。但她做题也恰好需要笔记。
一筹莫展时,陈弥又发来消息——
[要不你用哪张,我给你拍照片?]
有恐怖片刺激,整宿的刷题效率高涨。
陈弥每做完一张卷子就对答案复盘做总结分析,一通认真下来,时间近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