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阴影里,背抵着墙,心跳一下一下地撞在胸口。
是陆峥啊,好久不见了。
他怎么来了?来找她的吗?
……
桌上放着一份加密文件袋,红色的封条未拆,旁边的手机静静亮着屏。
陆峥坐在窗边,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领口微敞。
屏幕里是一组夜拍的监控照片——
巷口昏暗,男人穿着象牙白衬衫,手里拿着礼盒包装。
时间标注在凌晨时分。
哪怕照片不清,哪怕那人只是站在昏黄街灯下低头的一个剪影,他也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盯着屏幕,唇线紧绷,没什么表情。
只是那种冷静得过头的沉默,本身就像一种危险的征兆。
茶在桌上放凉,他也没去动。
半分钟后,他才慢慢呼出一口气,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那巷子,她的住处,他凭什么能那样走进去。
一念至此,胸腔那口气难以抒发。
他抬手,拧开茶壶盖,倒出杯水,一饮而尽。
凉气顺着喉咙灌下去,苦得发涩。
过了很久,
;他才重新拿起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几秒,最终删掉那几张照片。
屏幕归于黑。
……
工地的风把防尘网吹得猎猎作响,塔吊缓慢旋臂,钢索在阳光里一寸寸下落。
秦湛予带着安全帽,站在基坑边核对模板编号。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两下。
他没当场接,抬手示意技术员继续丈量,转身进了临时集装箱办公室,关上门才按下接听。
“秦先生,”电话那头压着嗓音,“陆主任昨天夜里也来了江渚。”
“知道了。”他对电话里的人这么说,语调平稳,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可电话一挂,静默就似潮水一样淹上来。
他不是愚蠢的人。
相反,他从小在权势与秩序的阴影里长大,骨子里那点警觉,是刻在血里的。
两周前,他出现在返京汇报的名单上时,他就已察觉出调令背后的不对劲。
那种“临时抽调”太刻意了。理由完美,时机却巧得离谱。
而现在,陆峥亲自下到江渚,这一切显然有了答案。
秦湛予闷着一口气,靠在那张金属桌边。
风从门缝灌进来,带着泥土味与铁锈味,吹得烟灰簌簌落下。
他点了烟。
火光映在他指尖,短暂一闪,又被风吹灭。
他重新点第二次,这次没急着吸,只是静静盯着那团小小的火,直到它燃到指节。
看来,陆峥已经知道她在江渚了。
不,不。
也许从她出狱那天开始,他就知道。
秦湛予咬着烟,目光一点点沉下去。
他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