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这么两句话,柳亭便提着糕点进了府,守门的侍卫听得他的吩咐,个个提心吊胆起来,毕竟是他们从府里搬出来椅子给容王殿下的。
若说王爷怪罪起来,他们也不算无辜,只能说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好在王爷似乎没空搭理他们,路过时也未留下只言片语。
柳亭一路往柳臻颜的小院里走,还未进远门便听见里头不住的哭闹声。
“爹爹,爹爹,我要爹爹!”
“有鬼,有鬼啊!”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哥哥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的不是我。”
他在院外站立片刻,而后推了半合的院门进去,同时面上也带了笑,似在哄小孩儿一般。
“颜儿,爹爹回来了,还带了你昨日说的莲花酥和杏仁酪。”
尽管做了心里建设,院内情形还是远超他的想象。
他那因高烧失了心智的女儿披头散发地抱着庭中的柳树,口中喃喃个不停。
旁边是他的儿子,捧着个玉色的小碗应和着每句话,还要劝着妹妹吃些东西。
最过分的莫过于有个穿红衣的姑娘蹲在树上,拿着披帛逗弄她女儿玩。
几人齐齐地望过来,柳亭一眼就瞅见那红衣姑娘的模样,提着糕点的手都攥紧了几分。
所以,祁万泽那老不休的自己来气他还不满足,把自己女儿都拉来折腾他姑娘?
之前都说颜儿和祁潇然交好,他就觉得不对劲,可颜儿喜欢,也就随她去了。
结果颜儿都成了这般模样,祁潇然还专门过来逗弄她。
柳亭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柳岳风一眼,而后伸开双臂迎接冲着他飞奔过来的柳臻颜。
但柳臻颜并未如他所想地扑进他怀里,而是骤然停在了他面前,伸手将那两个油纸包拿走了。
“哥哥,吃!”
他一个人大活人在这里,柳臻颜反而扭头去喊柳岳风,像是完全没看见他一般。
“颜儿,拿东西要先谢过人。”柳岳风,或者说是陆檐,将手里的碗往树下的石桌一放,便往这边走了过来。
这些时日柳臻颜神智总是恍惚,陆檐担心她,也便央着殷愿安让他来帮忙。
所幸在柳臻颜院里也没什么危机,也用不得殷愿安来替他挡灾,于是乎他亲身上阵照料柳臻颜,也算有了些起色。
起码他说话还管用,柳臻颜时不时清醒过来还能与他聊上两句。
柳臻颜扯着捆扎糕点的棉线,闻言便转了身,眯起眼睛仔细瞧了瞧这人:“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