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抱剑杀确实霸道。
不需要繁琐的蓄力,只要阴神与剑合一,就能爆发出数倍于自身极限的威力!。
那个五品壮汉虽然受了伤,但护体真气还在,肉身也强横,结果就像切豆腐一样被切开了。
如果是全盛时期施展这一招,哪怕是四品武者,只要没防备,恐怕也要吃大亏。
但副作用也太大了。
不仅仅是真元耗尽那么简单,阴神强行离体御剑,对神魂的损伤极大。
现在的他,别说战斗了,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费劲。
如果刚才那一剑没能杀掉对方,或者周围还有其他敌人,那他和赵月瑶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这完全就是个同归于尽的招数,只能当做最后的底牌,绝对不能轻易使用。
好在,赌赢了。
苏夜感受着怀中女子颤抖的身体,以及那透过破损衣衫传来的体温,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手臂,在赵月瑶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我说过……我们会活着的……”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在两人身上。
也照在不远处那具裂成两半的尸体上。
血腥与温情,在这片狼藉的林间交织在一起。
……
东州六扇门的大堂内,几盏油灯燃得正旺,灯芯偶尔爆出一声轻响,成了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动静。
赵山河坐在太师椅上,手边
;那盏茶早已凉透,茶汤表面浮起一层浑浊的油膜。他没有喝,也没有让人换,只是盯着大堂门口那片漆黑的夜色,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扶手。
这一战,六扇门虽然在最后关头逼退了草原杀手,但也付出了惨痛代价。更要命的是,那混乱之中,苏夜和赵月瑶失去了踪迹。
整整三天。
派出去的探子撒向了方圆几百里的山林,带回来的消息却只有零星的几处打斗痕迹和几具烧焦的尸体。
“赵大人。”
坐在左侧下首的姜川打破了沉默。他左臂吊在胸前,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透着失血过后的灰白。
他用完好的右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三天了。草原那边的探子回报,赫连图那老东西也没回草原,还在这一带游荡。这意味着什么,你我都清楚。”
赵山河动作一顿,没接话,只是敲击扶手的频率慢了下来。
“意味着他们也没抓到人。”
姜川自问自答,声音有些沙哑。
“但也意味着,公主殿下和苏捕头,还在被追杀。在深山老林里,面对那群嗅觉比狗还灵的蛮子,两个伤号能撑多久?”
“你想说什么?”赵山河转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姜川身上。
姜川放下茶杯,瓷杯磕在桌面上发出脆响。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忍伤口的疼痛,语气却变得冷硬起来:
“下官想说,我们该做两手准备了。”
“什么两手准备?”赵山河皱起眉头,隐约猜到了什么。
“若是能救回活人,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姜川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深。
“若是公主不幸落入赫连图手中,赵大人,你可想过后果?”
“草原人若是挟持公主,以此要挟陛下割地、赔款,甚至以此羞辱大夏国体,届时陛下该如何自处?”
赵山河眯起眼睛,放在扶手上的手掌缓缓收紧,指节泛白。
姜川没看赵山河的脸色,继续说道:
“皇室颜面,重于泰山。有时候,为了保全这份颜面,为了不让陛下受制于人……一个‘死节’的公主,远比一个活着的俘虏要好处理得多。”
砰!
一声巨响,赵山河身侧的茶几瞬间化为齑粉。
大堂内侍立的捕快们吓得浑身一颤,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赵山河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将姜川笼罩其中。
他盯着姜川,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姜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