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端着狗血,拎着童子尿,簇拥着两个打鬼英雄,浩浩荡荡地向山下走去。
下了东大山,向西走了二三里,李学文手中的罗盘突然转动了起来,他急忙收住了脚步,将手中的罗盘端稳,那磁针旋转了一圈,突然指向西南方那座小山。
李学文抬头向山坡看了看,把手中的罗盘藏好,转身对众人道:“旱骨桩子就在左边这座山上,大家伙都打起精神来。”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举起了手中的锹镐。
爷爷见大家伙十分紧张,哈哈笑道:“紧张什么吗?距离山顶很远呢。”
众人见两位法师如此淡然,纷纷放下手中的锹镐。
西南方这座小山名叫东平山。说是小山,其实就是一座丘陵而已。众人在爷爷和李学文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登上了山顶。
李学文引着众人来到一座很小的土堆前,指着脚下的土堆道:“这里就是女鬼红菱的坟墓。”
众人探头望去,见这个坟头比粪堆还要小,不经意去看,根本看不出是座坟头。坟头上也没有什么青草,只有一个黑黑洞洞的老鼠洞。
一个老者上前说道:“二位法师,你是不是弄错啦?红菱明明是埋在东山坡上,坟墓怎么会在这里?下葬那天,有好多人看热闹,不信你去问问他们。”
马村长也问道:“张法师,你能确认吗?千万别挖错了啊。”
爷爷很自信地说道:“放心吧,这里才是红菱真正的坟墓。当时红菱死得很惨,确实埋葬埋在东山的北侧。
“可你们别忘了,此次作祟的不是女鬼红菱,而是那只黄皮子。这孽畜为了避人耳目,就用小搬运把红菱的棺椁搬到这里,旱骨桩子就在她的腹中。”
虽然爷爷讲得条条是道,但毕竟谁也没有亲眼所见,众人仍是将信将疑。
山顶上有好多高高的坟包,当时人们对挖坟掘墓十分忌讳,一旦挖错了,后人找上门来,不但要给死者重新发丧,还要给死者披麻戴孝。因此村民们顾虑很多,任凭我爷爷怎么解释,就是迟迟不肯动手。
李学文虽然懂得一点点道法,但对小搬运等邪术却是一窍不通,看了一眼坟墓,对我爷爷问道:“野驴子,你不说旱魃的坟墓周边都长有绿草吗?这里怎么什么也没有?”
爷爷解释道:“也许是欲盖弥彰吧。因为婴煞和黄皮子都不是鬼,而且都会使用邪术,有些异样也很正常。别忘了,孙晓莹整整找了几个月,如果和普通旱魃一样好找的话,还用费这么大的周折吗?”
李学文茅塞顿开,健步登上坟头,对众人道:“张法师说得对!这个旱骨桩子不同寻常,早在两年前就成了婴煞,况且他身旁还有一个黄皮子。
“你们也都看见了,这只黄皮子不但变化人形,还能借尸、移尸、运尸、赶尸。其实尸体是不会走动的,都是魑魅魍魉暗中搞的鬼。
“我李学文也是半个马家营子的人,不会欺骗任何一个人的。老少爷们们,请你们相信我一次,如果挖错了坟墓,我李学文愿意给人家披麻戴孝、打灵幡!”
马村长似乎被他的话所打动,当下把手一挥,高声令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挖坟掘墓!挖错了我全权负责!”
旱魃作祟,害得村民有家难回,对这僵尸恶鬼早就恨之入骨,人人都憋着一股劲,就等着村长发号施令。话音未落,前面的几个小伙子蜂拥而上,抢作一团。
马村长急忙摆手阻止道:“我知道大家伙都恨透了这个恶鬼,但都不要着急。黄鼠狼吃小鸡儿,得一口一口地吃,咱们挖坟也得有秩序地来。这样吧,五个人为一组,一波一波地挖。”
;三十名壮汉在马村长的指挥下,共分成六个小组,轮班替换。铲除上面的蒿草,搬开上面的大石头,锹镐齐舞,开始向下面挖掘。
可挖地三尺多深仍然不见棺木,众人似乎失去了斗志,停止了挖掘。
爷爷拿出罗盘,摆弄了一阵子,可磁针依旧一动不动。
爷爷肯定地说道:“就在下面,继续挖!”
村民们轮番上阵,又向下挖掘了三尺,除了石头和泥土之外,依旧什么也没看到。
这样一来,不但众人有所怀疑,就连我爷爷自己也怀疑自己的判断,心想:荒山辽阔,是不是挖错地方了?
正在怀疑之时,一个村民一镐刨了下去,铁镐到处,发出咕咚的一声空响。
众人兴奋地叫了起来:“刨到棺材上了!”
众人一齐动手,将墓穴里的浮土清理干净后,果然露出一口上好的棺材,虽然深埋于地下,又经过水浸土蚀,但棺木依然完好,就连上面的红色油漆都清晰可见。
一个村民道:“拿绳子,把它抬出来。”
大家拴好了绳子,砍了几棵树木,削成好多木杠子,齐心协力从墓穴往外抬。可棺椁沉重,加上棺材底座粘连着泥土,十几个人抬了半天也没能抬动。
爷爷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见棺材湿漉漉的,不住地往下滴着水,便对众人道:“棺椁里可能水,必须把棺材一头翘起来,在下面钻个窟窿,把水控出来才行。”
高秃子得到了李学文的重用后,今天表现得异常积极,大声嚷道:“还钻个屁窟窿!这点小事就交给我了!”
他拾起一把铁镐,纵身跳入墓坑里。往手心上吐了两口吐沫,抡起铁镐,朝着棺材的下方就是两下子。
只听咯嚓的一声,棺材板子裂开,一股阴寒之气涌将出来。就在高秃子愣神之际,忽听哗啦一声,一股急流涌将出来,瞬间淹没了整个墓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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