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阴阳诀》能引导如此精纯的死气?
陈昀的“本能吸收”更是闻所未闻。
这解释太过匪夷所思,他本能地觉得陈昀有所保留。
他沉声道:“你无需戒备。老夫早已陨落万古,如今不过是一缕即将消散的残念灵体,对你们构不成威胁。我曾追随启皇陛下,你既得陛下至宝九州鼎认可,某种意义上,也算老夫的半个少主。老夫只是好奇,想解心中之惑。”
陈昀苦笑:“前辈明鉴,晚辈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欺瞒。我们确实……就是这么练的。”
看着陈昀清澈的眼神,山奎心中疑云更浓,但那股“恨铁不成钢”的念头又涌了上来:“陈昀!你既有此等天赋异禀,肉身潜力无穷,何不承继人皇大道,肩负起护卫人族、光耀启皇荣光的重任?此乃天命所归!”
“又来了!”陈昀心中哀叹,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前辈!饶了我吧!我对扛大旗真没兴趣!我就想安安稳稳、自由自在地活着,看看这大千世界,为啥非要盯着我不放啊!”
“因为你被九州鼎选中了!”山奎的声音带着激动和不解的悲愤,“为什么?为什么你甘于如此平凡?!”
“我本来就平凡啊!”陈昀理直气壮,“平凡不好吗?无拘无束,轻松自在,这才是人生真谛!”
这番“咸鱼宣言”再次精准地戳中了山奎的痛点。
他怒视陈昀片刻,最终化作一声充满无力感的叹息,身影再次缓缓淡去,消失在紫雾中。
留下陈昀三人面面相觑。
墨琼看着山奎消失的方向,又看看一脸无辜的陈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他算是看明白了,陈昀这是以退为进,在跟这位固执的老前辈进行一场无声的“拉锯战”,就看谁能磨得过谁了。
果然,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山奎仿佛陷入了某种执念。
每隔几天,他就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陈昀修炼之处,试图以各种方式——或讲述启皇的辉煌史诗,或描绘人族未来的宏伟蓝图,或痛陈利害——去说服陈昀“迷途知返”,肩负起那所谓的“天命”。
然而,陈昀的应对堪称教科书级的“油盐不进”。
无论山奎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都只有三板斧:认怂、装傻、坚定表达“我就想当条咸鱼游历万界”的核心诉求。
关于种族大义、人族兴衰的宏大命题,他一律敬谢不敏。
山奎在无数次徒劳无功的“劝诫”中,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更加细致地观察陈昀三人的修炼状态。
结果让他愈困惑:陈昀确实没有运转任何他认知中的高深法诀,他吸收魔气、淬炼肉身的过程,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浑然天成。
墨琼的《阴阳诀》运转轨迹也确如陈昀所言,是最基础的那一版,但其对“死气”的亲和与转化效率,却高得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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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天则安静地守护,吸收不了魔气,只是偶尔引动体内月华般的光晕流转,但是魔气既然也本能避开了它,让人十分不解。
这一天,山奎再次现身。
气氛似乎与以往不同。他
沉默地悬浮着,目光复杂地审视着刚刚结束一轮修炼的陈昀。
就在山奎准备开口,或许是最后一次尝试,或许是想说点别的什么时——
嗡!
一点微弱的金光自陈昀眉心亮起,随即,那块古朴的、刻着“九州”二字的青铜碎片,竟自主地从他识海中飞了出来!
它静静地悬浮在陈昀与山奎之间,散着苍茫而厚重的气息。
紧接着,一个温和、浑厚、仿佛穿越了无尽时光长河的中年男子声音,自碎片中缓缓响起,回荡在寂静的紫色空间:
“山奎……好久……不见了。”
这个声音响起的刹那,山奎至尊那虚幻的灵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碎片,眼眶中仿佛有湿润的光泽在凝聚,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难以言喻的激动:
“九……九州!是……是你?!”
数千万年的沉寂与等待,故友重逢的冲击,让这位曾叱咤风云的修罗至尊,也情难自禁。
“山奎,能再次‘见’到你,真好……”九州鼎碎片的声音带着欣慰,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虚幻,“这或许……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交谈了。我的时间……所剩无几。”
“九州!告诉我!你怎么会碎成这般模样?!启皇陛下……他……他出了什么事?!”
山奎的声音充满了急切和深沉的悲痛,仿佛想抓住最后一丝关于主人的线索。
陈昀、墨琼、啸天屏息凝神,静静地站在一旁。
这一刻,他们感受到的不是神器与强者的威压,而是一种跨越了无尽岁月、历经生死劫难后,战友重逢的悲怆与温情。
陈昀心中那份对卷入旋涡的抗拒,也在此情此景下,化作了默默的尊重。
“山奎……”九州鼎碎片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迷茫,“我也不清楚……我的记忆早已支离破碎,残缺不全。许多事情,如同被浓雾遮蔽,再也想不起来了……而且,我的这点灵识,也即将彻底消散……能在最后的时刻,感应到你,与你再说上几句话……真的很好。”
器灵的声音里,蕴含着一种近乎生灵的眷恋与不舍。
“九州……”山奎的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同病相怜的黯然,“我也一样……这缕残念,也撑不了多久了。这处魔眼空间……是最后的战场……也终将归于虚无。”
“这里是……第三魔眼?”九州碎片确认道。
“不错。当年修罗族誓死镇守之地……应是……最后一处了。”山奎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与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