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一点!
这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神经!
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警告我不要妄想反抗,不要试图翻案,更不要将“清偿”的真相泄露出去!
让我像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狗,永远蜷缩在阴暗的角落,舔舐伤口,保持沉默!
一股混杂着滔天恨意和极致屈辱的火焰,猛地从被践踏成齑粉的废墟中冲天而起!
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痛!
我攥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指节白,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的嫩肉。
“顾先生,”我的声音依旧竭力维持着平稳,
却无法抑制地带上了一丝细微的、如同琴弦崩裂前的颤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齿缝间艰难挤出,
“您放心。债务已清,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不敢劳您挂心。”
我刻意加重了“债务已清”和“位置”这几个字,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尖锐和讽刺。
电话那头似乎顿了一下,或许是没料到我竟然还敢用这种带着刺的语气回应。
短暂的沉默后,听筒里传来一声极轻、极冷的,仿佛带着一丝嘲弄的轻哼。
“嘟…嘟…嘟…”
忙音响起,冰冷而果断。
电话挂断了。
我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僵硬地坐在行军床上,像一尊被瞬间抽空了灵魂的石膏像。
手机屏幕的光暗了下去,映着我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粗糙的床单上。
“姐…”林阳在卧室探出头来,担忧地、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猛地回过神,仿佛被烫到一般,将那个如同烙铁般的手机狠狠扔开!
手机撞在墙壁上,出一声闷响,弹落在地。
“没事了。”
我哑声说,声音疲惫到了极点,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却又透着一股被强行压下去的、冰冷的狠劲。
我掀开身上盖着的薄被,忍着全身的酸痛和腹部的坠痛,挣扎着下床。
双脚落地的瞬间,眼前一阵黑,我连忙扶住旁边的柜子才稳住身体。
“姐!你要干什么?你还很虚弱!”林阳焦急地想要扶我。
“去医院。”我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
“我请了假。”我没有解释更多。
作为一个普通的美术专业毕业生,在画廊工作的收入勉强够维持家用和弟弟的治疗费用。
但现在,我需要一份来自权威机构的、能证明我遭受过严重性暴力的医学报告!
这或许是我未来唯一可能握在手里的、微弱的武器!
哪怕现在看起来毫无用处,我也要先攥在手里!
顾衍想让我“安分”?
苏沁想逍遥法外?
休想!
我走到衣柜前,翻找着出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