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瑶:?
她指了指手机示意:“我朋友没带伞,我去给她送伞。”
“行,”许茹道,“那你注意点,雨天路滑。”
她应了声,转身走出包厢,或许是包间内全是烟味儿,空气不好,她不由得长长地吸了口气。
走到一楼,收到何瑶的消息,说已经买到伞了,给她发了图,是常见的地铁站应急伞,透明伞面、银色伞骨。
她抬头,对着面前的雨幕出了会儿神,直到背后传来声音,淡淡陈述道:“你都没给我送过伞。”
她回过头,惊了一下。
她都没想到裴渡会追过来。
她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你……你不会有这么窘迫的时候嘛。”
一般,都是他给别人送伞。
“也许我有,”裴渡撑开手里那把伞,语气依然轻松平淡,“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所以,你觉得没有。”
……
小雨噼里啪啦地敲打在伞面上,像天气的鼓点,他们撑着各自的伞并肩走着,安渺闻到独属于雨天的味道,让人没来由变得平静。
她以为他们会一路这样沉默下去,毕竟她绞尽脑汁也没找到好的话题,直到走到她家门口时,裴渡忽然开口道:“音乐节那天——”
他只说到这里了。
欲言又止的。
“嗯?”安渺转过身,仰头去看他,手指不自觉攥紧衣摆,道,“怎么了?”
她说:“我都不太记得了,最后我喝醉了,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嗯,”他说,“好喝吗?”
“不好喝,”她讪笑着,手指捏在把手上,感觉尖角扎在皮肤上,还是有点钝痛,“怪不得你没喝完呢。”
“还有呢,”裴渡说,“还记不记得别的。”
“记得……什么?”她呼出口气,这才说,“就记得难喝了,其他的,我都喝晕了,肯定记不清了。我都不记得是怎么回来的了。”
裴渡只盯着她,她很少有认真与他对视的时刻,此刻看到他轻微上挑的眼角,从这个角度来看,会有些攻击性。
“知道了。”
他举起伞,再度走进雨幕里-
雨天,室外清凉,室内总是闷热。
安渺回到家里,坐了会儿,才想起忘了开空调,无数念头在脑海里交织混战,她好像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比较好。
她低头,依旧木然地开始刷手机,但情绪依然因为雨天而变得惆怅,不是单纯的伤心或失落,只是觉得,没有依托。
直到收到何瑶的消息。
何瑶:大数据是不是有病?把挂我身上的内裤推我淘宝上什么意思???
何瑶:我就因为好奇点进去看了下价格,结果缠上我了,我首页现在全是男士内裤!!有病啊!!!!
她终于没忍住笑了五分钟,这才说:可以先买着,给你下一任男友穿。
何瑶:得了吧,都不知道能谈几个月,万一俩月就分手了,还骗走我一条三百块的内裤,我真的会去他家趁他洗澡的时候给他扒下来。
安渺想了想:洗澡的时候应该脱下来了吧,你可以直接偷的。
何瑶:?
何瑶:那你记得去监狱里看我。
看到这句话,她愣了一下,想起来裴渡好像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说到裴渡,他到家了么?
安渺切回微信主页面,他没发消息过来,她推开书房的门朝外看,远远看到他的房间,好像是亮起了灯-
接下来的几天恢复如常,天气也持续回归炎热,周末的时候,安成阳说要带他们去避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长辈出行,都要把出发时间,定在大清早。
六点半,安渺准时坐进车内,困倦且虚弱地闭上眼:“为什么非要这么早走啊……”
安成阳:“车要开五个小时,再晚点过去就到晚上了!”
“…………”
她感觉她爸的时间观念,就是后天要坐飞机的话,会恨不得从元谋人时刻就开始准备。
她正灵魂出窍着,后座的门忽然被拉开,她知道是裴渡上车了,懒得睁开眼,忽然,感觉有个热热的东西贴在自己脸颊上。
安渺睁开眼,裴渡在她旁边坐下,把汉堡递给她:“吃了么?”
“还没。”
她接过,掀开纸膜,香味几乎瞬间就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