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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黑幕老大点卯上班。
丰儿挑了一下油灯,盖上精致的花灯罩子。
室内登时亮如白昼。
财政大臣王熙凤脸上露出专注神色。
室内暗香疏影,只有哗啦啦的翻页声。
她合上了帐本,柳眉紧拧。
“总帐开支这数目入不敷出,江陵老家田地连年减收,这可咋整!”
最烦恼的是她之前把府内的月例钱,抽了几千两出来交给旺儿放高利子银。
不得不刻扣减家中不受宠及地位不高的人月例。
赵姨娘多次派丫头前来催促问询她,钱为什么少了。
连府邸中的卷帘大将周姨娘,一向逆来顺受,也有了些许怨言。
忽然间,平儿盈盈扭腰迈步进入,开口禀报:“小姐,旺儿两口子在外面,送来三百四十两利子钱。”
“娭,杯水车薪,不顶用啊!”这点小钱无补于事。
“恩,知道了,打发他们走吧。”王熙凤托着香腮望着那扁扁的钱袋子,兴趣缺缺。
“小姐,他们俩夫妻有要事相询。”
“噢,让她进来吧!”
平儿出去传话。
且说进来的王熙凤心腹先锋大将,此人年逾四旬,面貌虽非潘安再世,却也世所难寻,夺人眼球。
额宽而凸,似山峰独峙;扫帚眉粗若蚕卧,双目一单一双,一大一小,犹如夜空中的参商二星,遥不可及;
鹰钩鼻歪斜其间,犹似峭壁上的孤松,奇而不正;
阔口豁牙,一笑露出满口黑黄,乍看之下竟似金沙黑大理石,别有一番滋味。
这个男人,外表并不讨喜,他的脸庞犹如被门框无情地夹过,皮肤粗糙且泛黄,
但是尽管面容如三d打印出了错乱马赛克,
然瘦削却精神矍铄,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独特的猥琐狠劲儿。
他的头发稀疏,略显油腻,几绺倔强青铜的头发在风中尽显得格外潇洒。
不知道是不是用了飘柔洗头水。
其妻也非等闲之辈,貌甚清奇别致的,颇具戏谑之感。
面庞扁圆若中秋之月,颧骨高耸恰似峻岭,眉黛如两条倒挂之墨蛇,灵动狡黠;双眼皮厚如布袋,眨眼之间仿佛山洞开阖,逗趣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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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梁微微塌陷,犹如田间小径曲折蜿蜒;樱桃小口裂至耳根,每逢开口言笑,犹如深潭吞吐,妙趣横生。
夫妻二人行走世间,容貌虽不入流,却凭借那份浑然天成的幽默感及乐观态度,
赢得宁荣两府的诸多喜爱,传为一时佳“痰”。
世人皆云,其貌不扬而性情可“挨”,正是那“丑中之‘霉’,拙中之‘潮’”
“二奶奶,安好啊……”来旺的儿子来成器他娘点头哈腰,她的身材干瘪而瘦长,尽管年华不再,但通过精心打扮的浓妆艳抹和一身『容嬷嬷』名牌服饰,仍试图掩盖岁月的痕迹,但这更凸显出其内在的刻薄与傲慢。
“二奶奶好……”来旺和丰儿、小红帽打了一个招呼,自来熟斟茶。
“来旺,有什么紧要事么?”
来旺使了一个眼色,来成器他娘笑成了一朵菊花:“哎,奶奶,你也知道的,我儿子成器今年十七岁喽,还没得女人,尚未成家立室。
原本呢,我与司棋她娘合计过,五百两礼金,那知这痴儿偏偏对夫人房中的二等丫头彩霞心有所属,我呢斗胆想请奶奶出面做主,去说带个话,让夫人许给我儿子做媳妇儿,不知道奶奶可否愿意?”
王熙凤眉头一皱,心下不喜,你这个儿子真是笔画难书,苏轼重活也词穷。
不仅容颜十分丑陋,为人更是好吃懒做,花天酒地赌钱,无所不为。
人家彩霞不仅年轻漂亮懂事,更在王夫人身边随侍多年。
比一般丫头更加为稳重能干。
原来彩霞已被凤姐的陪房旺儿一家看中,去找彩霞的父母,进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老知晓这小瘪三是什么德性,自然一口回绝了。
来旺儿两夫妻时常倚仗王熙凤的权威,一直以来是习惯横行霸道,求姻缘被无情拒绝你,哪里能够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