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译白还在等她的反应。
她放下刀叉,面无表情地直视他:“你不可以。那别的男人就可以了,是么?”
江译白被她打了个猝不及防,没搞懂她隐藏的宾语,可以什么?
葛思宁:“就算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你也觉得无所谓是吗?只要那些事情不是和你做,我就可以做,是吗?”
他一向厌恶这样的字眼从葛思宁口中说出,她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可就是要说,就是要问,要他也不得安宁。
葛思宁站起来,“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爱不爱我?”
餐厅氛围清雅,她突然闹这么一出,吸引了不少目光。
耳尖的听众将其误认为一场情侣之间的质问,可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这个爱是动词,并不是进行时。
江译白坐在原地,仰头遥望她的双眸。
阳光之下,她的倔强盛开在眼中,表情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强势。
那个瞬间,他切切实实地听到了自己心脏深处传来的回响。
他所认识的葛思宁就是这样。
不管高兴、生气、悲伤、亦或者痛苦,都始终仰着头颅,是最骄傲也最勇敢的女孩。
他突然很想为这样的葛思宁妥协,他很想不顾一切地背叛生活和世界和她私奔,可年少时所形成惯性却在这时成为他除心理防线外的另一道枷锁。
他对那些美好的东西总是敬而远之。
是太喜欢,所以舍不得。
小时候老江带他去花鸟市场,买完东西以后发现江译白站在水箱前目不转睛。
那个偌大的水箱里只有一条金鱼,老板说这品种叫泰狮,新进的,一百二一条,喜欢的话就拿走。
老江很少见到江译白这样着迷的表情,当即掏出钱包来,却被小小的江译白拦下。
那时他说,家里没有地方养。
他无法给予那条泰狮那么自由的生存环境,他光是买下它都是过惯了简朴日子里的一种奢侈,更遑论照顾。
如果年幼的他注定无法承担他所爱之物的未来,那他宁愿放弃。
他从不怀疑那条泰狮后来的归宿,因为优秀的美好的东西总是不缺乏人意图拥有。
如果说葛思宁的爱是占有。
那他的爱则是成全。
所以他那时摇摇头,给出的回答是:“思宁,如果你不是你,或许我可以说出我愿意。”
如果她只是小镇里和他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或是大学里一起交贫困金认定材料的同窗,江译白都愿意跨过那条长河,陪她遨游。
可没有如果。
葛思宁就是葛思宁,葛思宁是最好的,也应该拥有最好的。
他脸上黯淡无光,却被气急攻心的女孩解读成不耐,她以为他所说的“你不是你”,指的是她不是他妹妹就好了。
葛思宁当即拎包就走,并放下狠话。
“你自己玩这哥哥妹妹的游戏吧,我不奉陪了。”——
作者有话说:怎么这就四十万字了……闺蜜们你们觉得clz还能在五十万字之前完结吗……此外我现在已经分不清在虐谁了……一向窝囊且玻璃心的我居然有一天会说出要骂就骂我吧……别骂40和100……tut……
第79章回去以……
回去以后葛思宁把自己闷在床上,一整天没出门。
露露到宿舍来找过她。
葛思宁突然离场,他们都以为她是被家长抓到没回宿舍,所以连忙赶回去了。露露还调侃说有一就有二,以后她家长就会习惯了,她随口宽慰了葛思宁几句就走了。
宿舍里,舍友们窸窸窣窣的声音萦绕在葛思宁耳边,她听到她们三个人压低声音在讨论她是否不舒服,是否睡着了,又为什么睡这么久,害得她们不能大声说话。
其实葛思宁一直没睡,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悲伤,没有喜悦,只剩下平静的绝望。
隔天第二阶段的常规赛,葛思宁展示出了异于常人的冷静,队友和教练都为她迥异于昨日的优秀表现而感到惊讶。她们顺利拿下理想的排名并进入赛中升降赛,拿到a级赛入场券的那天,庆功宴她没去,她约了江望吃饭,并且事先声明让她来请客。
江望回复了一个好。
地点是他们一起去过的一家餐厅。
江望推门而入,葛思宁已经到了,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走过去,葛思宁把菜单递给他。
江望预感葛思宁有话想对他说,而且是他不想听的话,于是点菜的时候故意拖延时间。
可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葛思宁在他看菜单的时候,递了一个信封过来。
“这里是五千,不知道够不够那天晚上你包场的开销。不够的话我下个月再给你。”
江望的心跟凿出一个窟窿似的,有些艰难地开口:“葛思宁,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需要还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