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先是冷眼旁观,起初见儿子文章稚嫩、叙事琐碎,不免皱眉指点;待到后来,见承璋渐入佳境,笔下虽仍带童趣,却已能抓住重点,将一段往事叙述得清晰明白,甚至偶有灵动之笔,眉宇间的皱纹便渐渐舒展,化为掩不住的欣慰。
父子二人因着这“着书”之事,每日多了不少交谈,林如海将自己年少时的趣事、为官时的见闻娓娓道来,承璋听得入神,笔下也愈流畅。
尹子熙过府的次数也少了,听说被尹老夫人拘在家中,学习女红中馈,每旬只准来望舒处两日,一是陪郡主,二则是跟着望舒学些实用的管家理账之法。
她从望舒这里学去了表格记账法,回去一试,条理分明,一目了然。
尹老夫人见了大为赞赏,特意备了份不轻的礼,遣人送到林府,以表谢意。
北地煜哥儿的回信也到了,除却给望舒的家书,还单独给承璋写了一封。
承璋收到信,再不似从前那般雀跃欢呼,而是静静回到自己书房,仔细展读。
随信寄来的礼物,也从往日的木雕玩具、新奇玩意,变成了北地特产的徽墨、难得的拓片,或是他自己临摹的碑帖,件件透着用心与期许。
望舒看着承璋这般变化,欣慰之余,心底难免掠过一丝酸楚。
孩子被迫快成长,总是让人心疼。
可她别无选择,黛玉的未来,需要承璋尽快立起来,需要他有足够的功名与能力作为倚仗。
林如海虽为父尊,身处官场,牵绊顾忌太多;而承璋作为弟弟,未来若科举有成,由他出面为姐姐争取或回护,则名正言顺,阻力亦会小许多。
东平王偶尔过府,寻承璋不着,得知正在用功着书,便跑到郡主处抱怨:
“本王收的这半个徒弟,如今倒好,越来越像林探花,成日板正读书写字,无趣得紧。”
郡主却不吃他这套,眼皮都未抬,哼道:
“大哥你还好意思说?孩子好不容易收了玩心,肯正经向学,这是多大的好事。
你若是闲得慌,外头找你那帮清客相公吟风弄月去,少来我这防碍。
再啰嗦,仔细我将你‘请’出去。”
王爷碰个软钉子,便又换个话题:
“我说安平,你这郡主府已经暖房这些许时日,你何时才能搬过去住?那才是你的正经府邸。”
郡主啜了口茶,慢悠悠道:
“我在这儿住得舒坦自在,去那空落落的府邸作甚?
对着那二哥那一屋子庶子庶女,哪有我孙媳妇这里欢乐和睦?”
“可那儿才是你的家。”王爷道。
“这儿怎么就不是我的家了?”郡主挑眉反问,“这是我孙媳妇的家,便也算得是我的家。你呀,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便是。”
王爷被噎得一时无言,忽又异想天开:“那要不,我也搬过来住些时日?如今你这府里人也多,热闹,我搬来也不显眼。”
郡主闻言,重重放下茶盏,又好气又好笑:
“我的好大哥,你也不瞧瞧,这宅子里住的都是女眷。
明璋媳妇还在这儿养胎呢,便是明璋自己,也不过每日过来瞧瞧,从不久留。
你这堂堂亲王,说出要搬来住的话,脸面还要不要了?这话传出去,成何体统?”
望舒坐在下,眼观鼻,鼻观心,只默默品着杯中清热去火的凉茶,半句话也不敢接,生怕引火烧身。
正听着这兄妹二人斗嘴,忽见一个婆子步履匆匆进来,面带急色,禀报道:
“夫人,方才后头稳婆说,说观温家奶奶的脉象胎气,怕是要比原先预估的日子提前些动。
现在请示夫人,是否现下就将城里住着的那位稳婆也接进府来候着?”
??把原本计划的普通宴席也改了下,想着红楼的风格,还是办个曲水流觞宴才符合那种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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