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张北蚩主营的军用布防线路。
极其繁密的信息被容纳在巴掌大小的卷布上,甚至有北蚩军营每一部分的武器量级。
他们的人,现在大多在这半边的单泽阵营中。
楚御抬眼,他心知肚明。
这多半是鄯沉隽给的。
这也是她费尽心思想要传达的东西。
这里面从哪里攻击北蚩大营最轻松,一目了然。
楚御划破指尖,在那张卷布上点了几个红印。
是他们现如今兵力可以涉及之处,以及会协助他们的穆戈所在阵营的方位。
除此之外,楚御又给他一张按照鄯沉隽所给的图纸,安插线人,布局进攻的态势图。
以及建议进攻路线和内部协调路线,“这些,送出去让戎肆当日就安排好。”
伍洲答应着接过来。
楚御又问,“要策反贺兰钧是吗?”
“是。”
楚御沉吟片刻,“重臣谋反,其一必得让他长久经受不公,积怨已久。”
“其二,是受巨大的损失,危机生命信仰的那种。”
“不过我关在这里,策反贺兰钧能做的未必有鄯沉隽做得好。”
楚御将自己所能给的都给了伍洲,“等你能出去的时候,回去送给夫人,她必定有办法。”
伍洲领命,退了出去。
他们虽然在北蚩大营中安插了数十个线人。
但大营中足有十几万兵马,想要任性妄为的自由出入还是不切实际。
伍洲只能在北蚩军营每五日的采买日程,被穆戈安插进采买队伍里出去。
足足要等四日。
第三日。
北蚩王如约来到了楚御的营帐。
他的语调悠扬,“三日了,楚侯想明白了吗?”
这次是换成了楚御为北蚩王添茶,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君上都来了,我若是想不明白,君上要杀了我吗?”
“没用的战俘,自然如此。”
楚御闻言笑了。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将自己的令牌拿了出来,“我日日想来,君上所言甚是。”
“我们利益一致,敌人一致,我也只能赌一把,君上也是个君子,不会过河拆桥。”
北蚩王不紧不慢道,“若楚侯是真心与我共谋,我自然也真心相待。”
“我的兵马众多,足有十万,寻常小将领怕是他们不会听从,剩下的君上安排。”楚御说着,将令牌递给了北蚩王,“只有一点,不能亏待了我的臣下。”
“那是自然。”北蚩王眼神示意一旁的侍卫,侍卫立马上前将楚御手里的令牌拿过来在手心翻看。
侍卫查看无误后,将令牌递交给北蚩王。
楚御冷眼看着北蚩王手里的令牌,很快瞥见了营帐外一闪而过的单泽身影。
北蚩王从营帐中走出来,帘幕掀开又放下,缓慢地摩挲着那张调兵令牌。
一出门,就看见单泽站在门口。
北蚩王将令牌递出去,“去遣人去调燕州兵。”
单泽一早就听闻这是十万兵马的调兵令牌,立马收入囊中。“是。”
这等能扩充兵马的好差事,他断然不可能假手于人。
这个俘虏,果然没有白抢。
等晚膳时间到。
伍洲再度被派遣进来送膳,一张字条被楚御塞进他掌心。
伍洲起身将字条藏进袖口,再带出去。
并不需要再带给鄯沉隽,而是需要带出北蚩营地,送去给虞绾音他们。
次日,伍洲混迹在准备军中伙食的队伍里,跟着他们出去准备粮草和采买的空隙。
在同伴的掩护之下半路离开,寻到自己藏在山中的马,上马朝着他们先前的驻营赶了过去。
将积攒的信件和东西送到半路接应的人手里再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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