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和消息接连送回营地里。
虞绾音才稍稍放心些许。
她展开卷布,看着上面描画极其细致的图纸,“这个是谁给你们的。”
送信将士如实回禀,“伍洲说,是鄯沉隽。”
虞绾音心口微顿。
将士逐个解释,“鄯沉隽给的图纸,侯爷标记的点位。”
“目前我们的兵马蛰伏在这个位置。”
虞绾音许久没有回话。
一旁戎肆暂代回应,“嗯,知道了。”
虞绾音也没有想到,她和阿姊的第一封书信来往。
不是什么寒暄问好,也不是从前收到的那种虚假的日常描述,而是军事布防图。
虞绾音看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侯爷可还好?”
“当前一切都好。”将士示意第二张,“这是我们当前安插线人,布局进攻的策略,以及各方路线。”
虞绾音将图纸递给戎肆,“这些事情宜早不宜迟,还是得尽快安排。”
将士补了一句,“今日就得安排。”
戎肆接过来,将宗承叫到面前,递给他下去办。
将士最后将另一张字条给戎肆,“这个是给您的。侯爷说,最好您把这事办完之后,就举兵到北蚩大营,一刻不要耽误。”
虞绾音听着势态这般紧急,也隐约预料到了什么。
她正要细问,但将士顾不得与虞绾音细说,继续传话下一件事,“除了这些,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需要麻烦夫人想办法。”
将士说着,朝虞绾音伸手示意,“事关如何策反将领的,如今是要快些达到目的。”
“夫人这边请。”
虞绾音闻言点头,“好。”
而后随他走到一旁。
戎肆收回视线,打开楚御给自己留的字条。
正巧宿方从不远处跑回来,“主公!北蚩大营有兵马拿着楚御的调兵令牌,前去调楚御的兵马了!”
戎肆剑眉拧起,毫不客气道,“是他的兵吗,他就敢调?!”
戎肆深吸了一口气,眉宇神色阴沉下去,合拢字条,“走,叫兄弟们收拾收拾,该干活了。”
“调兵令牌,老子也有。看中原的兵马是听我的还是听胡人的。”
那是先前,他跟楚御商议好,一个人留下应敌,一个人前去鄯善时,他需要兵马过境也需要调兵应敌,问楚御要的调兵令牌。
那张字条,正是楚御让他动用燕州调兵令牌,前去接应燕州兵马的示意。
戎肆折返回营地,虞绾音正好跟那将士商议结束。
她看着戎肆回来叫人,“你们要启程了?”
“嗯。”戎肆嗓音沉沉,示意刚刚她与将士商谈的另一件事,“你们商量的如何,可有策反之法?”
“有。”虞绾音抿唇,仰起头看他,“今日你打完,得回来接我。”
“好。”
*
戎肆带兵启程。
浩荡兵马从营地里出,朝着楚御驻军的位置赶去。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穿过山野。
他们赶到楚御兵马驻地时,远远地听到了单泽站在山头的呼喊声。
戎肆先停下来,远远地望着那个胡人背影。
胡人看起来已经占了先机。
日光筛过树梢,打落在戎肆琥珀瞳孔深处,杀意时隐时现。
单泽手执令牌,堂而皇之地朝着下面一众兵马命令,“你们侯爷有令,随我入北蚩军营!”
山下将士纷纷看向单泽手里的令牌。
山间有片刻的停滞。
但是众人反应很快,按照令牌指令,纷纷前去军备武器,整齐地阵列起来。
单泽远眺那规模浩瀚的队伍在短时间内集结。
心下难掩得意,他高喊一声,“准备好了,我们就走!”
戎肆抬手朝身后手下们比了个手势,众人纷纷压低骑行声音,井然有序地穿过密林,寻找合适进攻的位置,呈现出埋伏预备攻击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