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杳杳。
狱卒不知她在想什么只道,“沉隽公子慢走。”
秦鸢正焦灼地缠着手上的云巾。
冷不丁听到那一声“沉隽公子”。
她顿时停下来。
狱卒送走鄯沉隽,回来就看到秦鸢在看他。
狱卒斥责道,“看什么?老实一点。”
“没什么,”秦鸢收回视线,“就是先前只是听闻鄯沉隽,沉隽殿下的名讳,不曾见过他。”
“如今一见,百感交集。”
“到了这就不能叫殿下了,要叫公子。”狱卒纠正她称呼。
但狱卒没有纠正鄯沉隽的姓名。
所以他真的是鄯沉隽。
鄯善被囚为质子的王储,是鄯沉隽?!
虞绾音的阿姊?
鄯沉隽事实上也并非什么公子,想来是为了在这北蚩军营中避免许多麻烦而扮了男装。
秦鸢沉默下来。
方才牢狱之中生的一切,在她脑海中不断重现。
秦鸢有些后知后觉的头皮麻。
十年女扮男装混迹在北蚩军营牢狱之中,不被现,还和这些军官打成了一片。
看似亲如手足极其维护北蚩之间,却是在用言语潜移默化的操控北蚩几个主将帅的行为。
这是来当质子的,还是来当主子的。
秦鸢才突然看明白了鄯沉隽许多异常。
以及为什么那个将领要帮她的办法是特地把鄯沉隽叫过来。
因为穆戈清楚,一旦鄯沉隽知道她是谁的镖师,一定会帮她。
那封信也绝对不是表面上看那么简单。
鄯沉隽是被关押在北蚩,层层看管。
她无法接触外部,她要送信,她要送出信件,必须假借他人之手。
送一些消息出去。
秦鸢又想了一遍那信件的内容。
可她没想出什么异常,就是有几个错别字。
估计是北蚩人也不太会写汉文。
把胡人字文调转过来会有些偏差。
密信经过北蚩人层层勘察,被人顺利地从营地之中递出去。
信件直接送到了万安港郡守府邸。
再由郡守寻到戎肆手下,送回营地。
戎肆打开看了一遍,里面是秦鸢的字迹,并写了一份军令密函。
他一边看一边走进营帐里。
虞绾音听见脚步声,起身迎上前,“可是那边来消息了?”
戎肆将密函递给虞绾音,“秦鸢写的,他们说三日后北蚩有一条粮草补给线要经过,可以去劫粮草,重创北蚩。”
宗承赶忙问道,“当真?”
“字写得跟狗爬一样,多半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信。”戎肆靠坐在旁边,“便是被她不小心知道了这等机密,又能碰巧让她寻到纸笔写出信来。”
“还能顺利地把信件送出来给郡守……”
想想都假得不行。
“不过好处就是,这看起来,秦鸢现在暂时安全。”戎肆说着,不自觉地看向虞绾音,等虞绾音的反应。
虞绾音展开信件逐字逐句地看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眸光带过那一个个熟悉的字迹。
里面有几个很明显的别字。
秦鸢常年走镖,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接触的文书也不少。
秦鸢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除非是有人故意让她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