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隔壁,戎肆缓慢地擦过匕刀刃。
盘算着一会儿能不能装作不小心,把楚御碰过虞绾音心衣的手给砍下来。
第69章
刀刃寒光映在眸底。
戎肆合拢刀鞘,听着金属脆响,而后起身回院。
楚御早早地在那里等他。
戎肆瞥了他一眼,正要去屋里看看虞绾音,就被楚御出声拦住,“她睡了。”
戎肆停下来,暂且收了手,看向一旁楚御。
戎肆将楚御锁在视线之中,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你有何打算?”
楚御将那酒盏推到戎肆面前,也给自己倒了一盏酒,“咱们两人,最好一个看着北蚩准备应敌,
一个去打探鄯善。”
戎肆看着楚御推过来那盏酒,缓慢摩挲着手里的刀柄,“你选哪个?”
楚御轻转着手里的酒盏,看着里面漾开的水纹,“我可以去鄯善。”
戎肆点头,“可以,等你打听好了送消息回来给杳杳。”
楚御听着戎肆这话锋,默认虞绾音要跟着他留在这里,“杳杳不会更想回家吗?”
“此行凶险,你如何能保证她的安危。”
楚御看着他,“你在,她就安全?”
“那现在她是如何病的?”
戎肆笑了,“毕竟你曾经护送她,差点被胡人掳走。”
“也不见得如何安全。”
“哦,没被胡人掳走,被你掳走了是吗?那你和胡人的区别在哪?”楚御语调悠闲,言辞间满是寻衅气息,“戎肆,你该清楚,她本来是谁的夫人。”
戎肆身上的血液缓慢地沸腾。
潜藏在体内的肾火随之生旺,灼烧在他的四肢百骸。
这种隐疾,生在虞绾音身上是欲念。
生在别人身上,就是屠戮凶性。
戎肆周身肃杀攀升,“原来你以为你在先。”
楚御听着他的话,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亦是想到了虞绾音在江陵走失的那几日。
以及他们成婚之后,戎肆入府,虞绾音和他之间那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但那又如何,“别觉得自己在外面有些牵扯就能登堂入室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好像哪个都不占。”
戎肆冷笑,“父母、媒妁,怎么没问杳杳认谁?”
楚御听来有趣,“你当真敢问杳杳认谁吗?”
院子里一时僵持不下。
寂静良久。
事实上他们都不敢问也不会问。
没有人能保证那个答案是自己。
现在问虞绾音,她怕是只想认她的阿姊。
戎肆道,“但凡懂事一些,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问杳杳这种毫无意义之事。”
楚御扬眉,这一时半刻也不跟他抢,“在此关头,当以大局为重,顾虑周全。”
“你若是非要让杳杳留在你身边,我可以暂时应允,前提是,你得照顾好她。”
“我当然能照顾好她。”
楚御手中酒盏跟戎肆面前的那杯轻碰一下,酒盏碰撞间出清脆声响,幽幽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定,我去鄯善。”
楚御说完,将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而后等着戎肆的反应。
戎肆拿起酒盏,自顾自的看了一会儿。
而后倒进了楚御的杯子里。
清亮的酒水碰撞,四下满是泠泠声响,“楚侯说话,得作数才行。”
楚御看着戎肆将毒酒倒回的举动,忽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