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绾音眼前光影模糊中慢慢清晰起来。
还是不久前那怪异的感觉,身前身后都有人,铜墙铁壁将她包围住。
眼前戎肆的光影聚拢,但抱着她的还是另有其人。
偏巧她还衣衫不整。
虞绾音察觉到不对,费劲巴力地撑起身子,身后偏偏就响起了一道幽然磁音,“好点了吗?”
虞绾音身形一顿。
她茫然又意外地看过去,赫然看到了楚御那张清润矜贵的面容。
虞绾音后挪了一下,偏巧又撞上了一个结实坚硬的胸膛。
回头又看到戎肆有些冷硬紧绷的脸。
先前以为是在梦境中的一切全部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
虞绾音活生生愣在原地,她看了看楚御,又看了看戎肆。
她被夹在中间稍显手足无措,缩着身子挪到了床榻里侧,又下意识地拉上锦被挡在身前,“你们……”
楚御先制人,“你看,我就说你会吓着她。”
戎肆回敬,“我们单独在一处的时候,就没吓着过她。”
“不要吵架……”虞绾音本就是在病中,脑袋嗡嗡的,一听有人吵架,更是头昏脑涨。
“我们不吵。”楚御显得格外善解人意,“无非是看你生病心急。”
虞绾音定定地看了楚御一会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被楚御现时,她会是这个境况。
她说话有气无力,有些不安,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再让这两人打起来,“我……”
“不用解释。”楚御扣住她的手,“我都知道。”
“我只是担心,没有要怪谁。”
楚御安抚着她,“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戎主公。”
“他这段时间把你照顾得很好,若不是他,我还要担心你被北蚩人掳走。”
虞绾音有点意外,“你们……”
“我们相处得很好。”
戎肆看着楚御人模狗样地说着,要不是刚刚楚御的刀才对准他,他都要信了。
他略过楚御径直问着,“饿不饿?”
虞绾音摇了摇头。
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还是得吃点东西再睡。”戎肆起身,瞥了楚御一眼,暂且出了屋舍门。
虞绾音单独和楚御呆在一起,还是心底虚。
她不能确定楚御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怎么可能。
大抵是察觉到她的紧张和局促,楚御眼帘压低,也一并起身,“我去给你拿身新寝衣,一会儿换了,用过膳就好好休息。”
虞绾音看着他也走开,紧绷的神经松缓下来,心口钝钝的,开始愣神。
戎肆楚御各自回来就看到虞绾音不知看着哪一处在呆。
两人心绪皆是沉了下来。
他们将东西放好,楚御把新拿过来的寝裙和心衣递了过去。
被戎肆敏锐的看到,楚御掌心将那片心衣完全包裹住。
虞绾音只是用了半碗粥,换过寝衣就窝在了卧榻上,一句话也不说,谁也不理。
戎肆去了隔壁屋舍放下长刀,取了一把匕吩咐,“把北蚩现今的行军进程和布局给我。”
下面人领了命令离开。
楚御与伍洲支会着,“寻几个人,去鄯善探一探,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一些。”
楚御先回房,看了一会儿床幔里人,又退到了庭院凉亭。
他坐在桌边拿过来一壶温过的酒水。
倒进了戎肆杯盏之中。
一同落入杯盏的,是鸩毒。
楚御慢条斯理地看着鸩酒斟满,不是喜欢喝东西喂杳杳吗。
他就给戎肆喝个够好了。
喝到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