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情急之下选的。
料子比起来并不算太好。
戎肆想着那一碰就红的肤质,粗布磨肯定是不行,还是挑了个最为顺滑的锦绫丝缎。
现在江陵城中找不着合适的裁衣铺子。
寨子里又都是男人,给夫人裁制心衣这种事情,戎肆不可能假手于寨子里其他男人。
还是得自己做。
尺寸他有数。
他在外面收拾好一切,约么过了两刻钟。
戎肆看了看时辰,准备进去接人。
一进浴房,虞绾音正好出来。
戎肆看见她就皱起了眉。
那张白生生的脸颊上透着不太正常的红晕。
眼尾红,气力微弱。
“你怎么了?”
虞绾音不说话,只是往外走了两步,忽然间双腿一软,跌了下去。
戎肆眼疾手快将她接住,顺手覆上她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从掌心处传来。
戎肆面色沉肃,二话不说将人抱起塞回床榻上。
转头去叫段婶。
段婶从外面进来,一面走还一面纳罕,“怎么了,我瞧着她这两日精神还不错啊。”
“已经一两日没烧了,都要好了。”
“你是不是又做什么混账事了?”
段婶走到里屋,掀开纱帐先去摸了摸虞绾音的额头。
虞绾音心想还好她来得够快,再晚一点就不热了。
其实这会儿已经不太热了。
但还是比往常温度高一些。
段婶又拿过她的手腕试脉,越试脸上的表情越疑惑。
段婶判断着虞绾音的脉息,迟疑道,“这好像……”也没事啊。
她刚要说出后半句就看见虞绾音眼巴巴地看着她。
模样可怜又哀怨。
段婶略略噤声,再开口时便换了个说法,“好像还是得养养。”
“病去如抽丝,这段时间身子骨弱,得好生调养,若是来往反复烧得次数多了,容易生大病。”
虞绾音见有人帮她说话,趁机小声嘀咕,“他两日后想搬回来。”
段婶转头看戎肆,“再等等吧。”
戎肆听笑了。
这只小狐狸算盘珠子都要崩他脸上了。
虞绾音偷偷看了他一眼,触及他的眼神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
一味地捏着段婶的手臂躲在她身后。
像是知道段婶说话管用。
也仿佛知道段婶会帮着她说话。
段婶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戎肆并不反驳,全部应下来。
既然说是生病了。
做戏做全套,段婶也装模作样地去备药,走之前再三叮嘱他,“你这个急脾气,且让着她些又能如何。”
“日子总是要长久过的,何必急于一时。”
段婶走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戎肆朝她走过去。
虞绾音立马往里侧藏。
他这会儿要碰她额头就会现一点也不烫了。
她本就是热水浸透帕子,在额头上敷了一会儿制造出来的高热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