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根本就没事。
这种把戏,只能骗得过一时。
戎肆停在床榻边,“怎么,我搬回来,很影响你调养?”
虞绾音心虚地反驳,“影响不影响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本来都要好了。”
戎肆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
煞有介事地笑了,“好。”
“那我不回来影响你。”他并没有走,反而俯身撑在床榻边。
虞绾音拉了拉自己的锦被以做遮挡,只露出了一双水盈盈的剪瞳。
“但是虞绾音,我总有一天能把你养好。我也一定会搬回来。”
他身形背光,视线就在幽暗中隐藏锐利索取,“只早不晚。”
虞绾音微微屏气,承接他眼底的攻击性。
屋内沉寂片刻,被门口有人进门的声响打破。
段婶进来远远看见这一幕,催促着,“你
先回去吧,我陪她就好。”
戎肆这才有了动作。
他站在床榻边直起身子,阴影被烛光投下来,无可避免地带了遮蔽感。
虞绾音心跳又快了几分。
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离开,才偷偷地吐出一口气。
段婶与她呆在屋子里,笑而不语。
不知某时,段婶还是好奇地询问,“你从前与你夫婿,也是这样怕?”
虞绾音没想到会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楚御。
但她也如实回答,“还好。”
楚御她也怕过,但是怕的不是一回事。
“他们不太一样。”
楚御很温和,但又不完全温和。
更像是温水煮青蛙。
把人骗进去了,再开始作乱。
戎肆是上来就难。
从开始到结束,只会越来越凶。
既然提起来了,虞绾音忍不住问,“他真的死了吗?”
段婶不想刺激她,“我不知道,我也没见到过,只是听他们那般说。”
是言传那她就不信。
事到如今,虞绾音最不相信的就是言传。
她还是想。
只要没见到尸,她就当他还活着。
虞绾音轻轻叹了口气。
她在想楚御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来是她先答应跟戎肆成婚,后来又背弃他。
但是跟戎肆在一起的时候,又总是会生出强烈的背-德感。
觉得楚御待她很好,如今生死不明,她怎么能轻易地接受另一个人。
怎么做好像都不太对。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不想做选择了。
只想走。
想让姨娘和阿姊把她接走。
选了一个会得罪另一个,那谁都不选,很公平。
虞绾音想着,倘若只是等她们找到她,实在是有些被动。
可不可以像往常一样送信出去,给阿姊姨娘。
她们是不是也能收到,然后更快一些地找到她。
把她带去鄯善,永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暑热退散,天气转凉。
大片大片的落叶渐渐堆了漫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