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绾音没说话。
青颂看主子好端端的乍然生病,一定是受了大委屈。
这两日,青颂见的人不多,但是也知道了,这是一个山匪营寨。
应当是在她昏迷的时候。
山匪拦了胡人的去路,但是又见色起意把夫人劫走了。
青颂昨日在屋子里躺着,总是听外面说什么寨主新婚、寨主大喜。
这匪贼能是和谁大喜。
她急得总是想起来,但一起身就头昏脑涨地,连屋子都出不去。
青颂沉默良久,“怪我。”
“不怪你。”虞绾音想着,“都没事就好。”
青颂看着虞绾音,“我醒过来时,还想着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跟朝越他们送信,好让相爷过来把夫人救出去。”
“可我后来听他们说,相爷死了。”
青颂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甚至不太敢出声。
“他们说归说,”虞绾音闷声道,“我一日没见到他的尸身,就当他还活着。”
匪营里的人都与楚御有仇怨。
戎肆尤甚。
以她对戎肆的了解,他那般恨楚御。
楚御死了,戎肆一定得把尸身找回来,亲眼看着或许要千刀万剐才放心。
可是现在没有尸身。
应当是他找不到,既然找不到,那就可能是没有死。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但起码楚御对她实在是没的错处可以挑。
答应嫁归答应。
她与楚御分开三日,实在是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身死,自己高高兴兴地跟另一个男人成婚。
虞绾音觉得自己被困住了。
困在了道德和情义的枷锁中。
可她也清楚,戎肆多次救她不说。
且最开始也是她答应成婚,又把他丢下。
虞绾音思绪很乱。
说实在的,她不想这样陷入跟哪个男人成婚的争执中。
她现在想的跟一开始一样。
她不觉得与谁成婚,或者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能改变什么。
屋子里许久没有人说话。
虞绾音想有些事情想太多徒增烦恼,倒不如先这样稀里糊涂地过着。
已经这样了。
段婶进屋,看她们两个在叙旧,将给虞绾音准备的药放在旁边。
一左一右查看她们两人的伤势。
好在都恢复得不错。
段婶扶青颂回房。
很不巧,青颂出了门,正巧碰上戎肆回寨。
青颂定睛一看,现那是从前在相府办差的马夫。
青颂这会儿还头昏脑涨,看见熟人很是激动,压根顾不得细想。
戎肆下马她就甩开段婶,小步跑了过去,”
戎大哥,快救救夫人。”
戎肆神色严肃起来,“夫人怎么了?”
青颂小声帮虞绾音求救,“夫人被恶匪抢来了。”
戎肆:“……”
“那些个混账东西,定是看夫人生的好,将夫人强娶入寨。”
戎肆闷不吭声地被骂了一通。
段婶上前便听到这一番痛骂,勉强与戎肆解释,“她刚能活动,头脑还不是太清醒。”
“无妨。”戎肆受了这顿骂,然后平静坦然地看向青颂,“我就是那个恶匪,她现在是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