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某一刻轰然爆。
戎肆牙根痒,缓慢地磨动一下。
好杳杳。
*
上安这场雨下了一整日,浇灭了盛夏火气,甚至让人觉得有些阴冷。
虞绾音坐在楚御病榻旁,端着药碗,有些笨拙地学着他照顾自己的样子,帮他喂药。
大概一直都是被照顾的那个,虞绾音不是很会照顾人。
汤匙递到他唇边喂进去,还是有些顺着清贵公子那嫣红薄唇洒了出来。
虞绾音赶忙去擦,避免沾染到他的伤口。
她动作轻柔,像是一片小羽毛缓慢地在男人胸口擦拭。
汤药擦到一半,虞绾音的手忽然被握住。
她抬眼才现楚御渗着红血丝的黑瞳就这么看着她。
“你醒了。”虞绾音想要将手抽开,却被牢牢的按在胸口。
楚御病中意识并没有恢复完全,遵从潜意识抓着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松手。
松手她就会跑。
高热中的男人掌心却是凉的,抓得虞绾音莫名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虞绾音见抽不开,百般无奈道,“你先放开我,你得吃药。”
片刻后楚御的动作才稍稍缓和,慢慢松开手。
他意识清明了一点,“我睡了多久。”
“一天了。”虞绾音将药递到他唇边。
一天实在是有些久。
楚御盯着她手里的药碗出神片刻,“府中是不是来了许多人,烦到你了?”
“没有。”虞绾音抿唇,“就是今日情况紧急,我怕你醒来耽误迁都,就擅自动了你的公文。”
楚御还以为是什么,“公文你想如何看都行。”
“你一会儿还是再看看吧。”虞绾音只是情急之下处理了一点东西,也有些不放心。
楚御听着轻轻弯唇,将她递过来的药一饮而尽,“夫人如何批复的?”
虞绾音觉得他有在笑话她的嫌疑,一五一十地将今日她交代给朝越的又重复了一遍。
楚御一面听一面点头,视线近乎黏在她脸上。
看得虞绾音越说越磕巴。
末了,虞绾音见他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你有没有认真的听?”
“有。”楚御声音带着独特的病弱和清润。
虞绾音不放心,“你就不怕我办砸了什么事。”
“这王朝本就穷途末路,杳杳做什么都是雪中送炭。”
虞绾音唇线绷直,觉得他在唬她。
楚御没有唬她。
从十数年前被她救回来时,他就知道她从不是池中之物。
今日送来的那些事也的确都是些琐碎事宜。
按理说,就不该让他审批。
她送下去的批复也都恰到好处。
没有什么怕被办砸的。
如果办砸了,一定是下面的人出的岔子。
毕竟眼下朝堂之中乱成什么样有目共睹,楚御在这般处境里摸爬滚打最是了解。
下达一个命令,经过几层传达之后,变成另一个命令的事情很是常见。
楚御比较关心的是,“你说你让他们照常去城郊清路了?”
“嗯。”虞绾音看了看他,“我听说并非是外邦人,说白了不论与你的仇怨再大,那也是与郢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是想以保存兵力为主,先谈和,谈不了再做处置。”
楚御眉眼微动,虽然他是很想让戎肆死。
但事有轻重缓急,倒也不急于一时。
虞绾音又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夫人考虑比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