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哪也不许去。”
楚御肩侧伤口被磨蹭洇出血迹,浸透了他纯白的素色寝衣。
他越抱越紧,血色也愈浓重,“谁也不能从我这里把你抢走。”
虞绾音睡梦中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周身仿佛被锁链捆住一般无法动弹。
她这一晚睡得极沉,睁开眼睛下意识看向身边,也没有看到身边人的影子。
几乎让她以为昨晚感觉到的一切只是梦魇。
虞绾音没有足够的时间细想那些异样。
北蚩破关的战报来得比往日要快许多。
浑身染血的将士强撑着挂在马背上从城外跑了进来。
鲜血一路跑一路滴落。
血腥和尘土气弥漫在上安城长街上。
他甚至没坚持到入宫,在宫门口就失血身亡。
后背插了一枚长箭,很明显是回来的路上也遭遇了袭击。
被叛军阻止报信。
那长箭直立,尾羽红透,像是胜利者耀武扬威的旗帜。
一时间人心惶惶。
宫门守卫见状,慌忙将宫门打开。
禁中卫尉赶来查看情况,属下驱赶着围在宫门外的百姓。
但城中恐慌却愈浓烈。
“之前不是还说能抵御吗,怎么直接打进关了?”
“是啊,看这样子,关内都有北蚩反贼了啊!”
何止关内有反贼,长箭穿肺能撑最多一两天。
说明反贼直指上安,距离上安脚程少则百里。
这跟快要打到家门口,没有任何区别。
姜王终于着急了,在大堂之上来回踱步,“之前怎的没有任何消息,眼下就打过来了?!”
他急得一脚踹翻了桌案,“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下面文臣武将要么惶惶不安。
要么心头火正盛,禁中卫尉气不打一处来。
这般事情他们从事第一天就与姜王说了要紧之处,要赶紧调兵。
姜王怕调走兵力自己受威胁就是紧扣兵权不调兵,还把他们骂了一顿。
摊上这样的君主,他们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施展不出来。
当年滕家军因垣川之乱全军覆没之后,边关驻守本身就漏洞重重,都是散兵,能撑几时?
眼下打进来,再正常不过。
就是打到家门口、取了他的人头也不奇怪。
禁中卫尉百般无奈之下只能看向楚御。
觉这般做的不是他自己。
朝堂上许多人已然开始怨恨姜王,看向楚御寻求解决之策。
大抵是这段时间,依赖左相已成为他们的行事习惯。
楚御适时开口,“王君息怒。”
姜王怒不可遏,“边关失守,你叫本王如何息怒?”
“便是不息怒也无法遏制北蚩入关,”楚御声线淡漠沉稳,“北蚩不只是边关失守,想要走几座城池这般简单。”
“北蚩的目标是上安。”
姜王萌生出几分恐惧,“还不都怪……”
楚御打断他,依旧抬手行礼幽幽道,“王君,当务之急应是保住我郢州和你的王座。”
提到王座,姜王彻底安静下来。
跌坐在盘龙漆金的王椅上,“对,调兵,赶紧调兵护城!”
下面武将个个翻起白眼。
现在是肯放兵权了,蠢货。
楚御尚且能心平气和地与他商议,“臣等考虑,调兵守城撑不了几时,若北蚩举兵进攻,不出半月上安迟早沦陷。”